穆东恒没有旁的姬妾,从结婚起就同长公主同住主院。
“我早前便不看好这桩婚事,可你大嫂提了,你也情愿,我也就不说甚么了。”马氏淡淡然:“那张家虽是不如我们家,可那张家少爷倒是个眼高的。现在既然人家也递了话,好歹是没伤两家颜面。此事就当没出过,明白么?”
大夫人马氏端坐在罗汉床上,端起茶盏,有条不紊的荡了荡浮沫,饮了一口。同沈如彤类似的一张长形脸上,神情倒是很平静,反倒没沈如彤那般丢脸。
大夫人好名声,总不会乱打发她。
沈如彤心烦意乱,一肚子火:“不去不去,日日去,有何都雅的?”
自两年前,他内功修为达到三层,这运送内力的活儿,他就接了过来。
这十几年,王都外祖母简太后亦派了无数太医前来,可除了让以内力续命外,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最后都只道,长公主两次产子,元气耗损过火,故而才昏睡不醒。
沈如彤气唬唬起家,按捺住仇恨,朝马氏行了个礼,回身走了。
“霓裳?”
沈如彤觉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却没想到。
即便是他每日都替母亲按摩,输入内力保养,可长公主还是一日渐一日的肥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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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家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茶商,每年还仰着鼻息靠她们沈府手缝里***渣才有买卖做,竟然也敢拒婚。
沈如彤阴霾地盯她一眼,见到面前这张娇柔俏美的面孔,心中愈发不扎眼,部下拉扯的力道不由又重了几分。
沈如彤坐在正房中锦凳上,手里的锦帕扯变了形,她非常不爽的耷拉着一张脸。
“如何那么慢?”沈如彤迁怒过来:“你同我娘说甚么了?”
同沈如彤在一块儿,沈秋莲向来是打起十二分精力。
“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吃甚么穿甚么,我内心都稀有。外头穿的邃密,我年纪大了做不好。可这里头穿的,我还是能做的。”扈嬷嬷絮干脆叨:“你现在大了,我整日也无事,莫要养废了。”
长公主已经三年未曾醒来过。
沈秋莲走出正院,沈如彤正在气狠狠揪着一株海棠,一根枝上的叶子都被拔光了。
按例替长公主按摩了一个时候,又扶起她的身子,将内力从背心送入。
进到房中,珠帘悄悄垂着,珠帘的那一端,长公主正悄悄躺在床上,如同甜睡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