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多想,只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穆东恒仿佛无声笑了笑,他单手撑住额头,暴露些怠倦,“你晓得,我身边除了你,也再无人可说了。我们有多久未曾这般说话了……有三年了,可对?”
他同商子路一开端都觉着穆清同那侍女的私交之事是大有能够,沈霓裳却以为不成能。
穆东长久久鹄立,暗淡中,眸光冷冽如刀。
商子路的脚步声,他一听就晓得。
他单腿跪地:“将军。”
暗一无言以对。
凌飞皱眉头:“扈嬷嬷不是宫里出来的么?这点手腕都无?没用刑?”
“对对,秀姿,嘿嘿,我不爱记这些……”商子路迎着凌飞鄙夷的视野干笑两声,“那女人倒是挺犟,甚么都不肯说,把扈嬷嬷气得够呛。不过扈嬷嬷说看她的模样,奸夫应是那奶娘儿子没错。”
一时沉默。
穆东恒目光动了动,落在他落空的左臂处,逗留半晌后:“你如何看?”
商子路“呵呵”笑着迈进:“还没歇呢?”
睡觉成了一个大题目。
跟着暗一的话,穆东恒仿佛想起了一些场景,渐渐站直身材,脸上如有怔然。
暗一垂首沉默不语,自下来后,他的头就没有再抬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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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沉默不语。
他抚了抚心口,转头看了一眼,小跑着出了院子。
他看向暴怒中穆东恒,语声低低:“将军只想过负白夫人,将军可曾想过公主?”稍顿,“部属还记得,当年公主产后昏阙,将军快马八百里奔返,将军对公主实在——”
暗一只觉得已经说动他几分,遂又道:“眼下还来得及,部属不但愿将军有朝一日悔怨——”
商子路摇首:“不是没手腕。那女人怀了身孕,长公主暮年初胎生下死胎后为了给孩子积善,命令不能对妊妇动刑。那女人只怕也是仗着这个呢。”
可惜这抹亮光过分陋劣,毕竟照不到屋内。
“不消。”沈霓裳安然自如,“我等下去穆清房里,既然是你的婢女,帮你去关照下病人也说得畴昔。”
商子路同两人对视,当着管事的面也不好说甚么,干咳两声后,自个儿先溜进了房。
穆东恒也不催促。
“将军——”暗一开口唤了一句,却没有接下来。
“我在府外长大,又没有过奶娘。”沈霓裳安静道。
“她去审了那秀——”商子路抓抓头。
都是内功心法五层的人了,就隔着十几尺远,难不成还听不到动静?
她也一向在思考,但临时还没找到缝隙。
“是不敢,不是不会。”阴暗中,穆东恒语声悄悄传来,“也不必说甚么职责地点,我的事情向来不瞒你们。当年正信道是公主派人害了若环,我并不信,以为是安平寨余孽为牧平海报仇所为。最后那次追击,暗二受了伤,是我执意不肯放过,最后暗二替我当箭而死。可我弄错了,若环的事同他们并无干系。暗二同暗四,说来都是因我而死,你怪我也是该当。”
凌飞挑挑眉:“可我如何觉着你同我们想的不一样?”
自从进了大将军府,很多时候看她,都是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
“你睡床吧。”凌飞淡淡道。
他们还没有熟到那样的程度。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凌飞没好气道:“敲甚么敲,出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