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笑,“天冷倒觉着精力很多,不似夏季,老是热的人恹恹的。”
长辈们一走,谢莫如便回了杜鹃院,谢莫忧问她,“大姐姐,早晨如何安排?”
谢尚书颌首,谢莫如岂止是沉稳,她的眼睛,能看到凡人不到之处,更可贵心性开阔,是故出息可期。除非胡氏女有谢莫如的才调,不然便如谢莫如所言,哪怕进宫,这后位也不是轻易坐稳的。退一步说,胡氏女倘真的有谢莫如的本领,那么,这后位储位不争也罢,老诚恳实的,今后外孙也是一地藩王。谢尚书道,“看来此次胡氏女及茾,承恩公府必然大宴来宾。”
谢太太嘴上不说,内心实在是有些不满的,不过,谢莫如一句话便将谢太太的不满消解了去,谢莫如问,“太太可见着胡家女人了?”
谢太太笑,“有如许知心的孙女,做祖母的想饿肚子也难哪。”
晚餐后安息半晌,待下人备好热水,谢莫如便去沐浴了。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谢莫如暗叹,不但天冷令人舒畅,天冷沐浴更令人舒畅。
不消急,亦不必急。
谢太太公然神采和缓,笑,“无妨,你既是暗里与我说的,我也只当不晓得。”可贵谢莫如不计算宁氏之事,肯指导谢莫忧。谢莫忧亦能低头就教谢莫如,便是两人不似别人家姐妹密切,能如此,已令谢太太欣喜。
谢莫如自嘲一笑,当真的沐浴一番,解了乏倦早早歇下。
须知谢莫忧能有本日,多赖戚嬷嬷之功。戚嬷嬷劝谢莫忧,“这人间朱门,内里宗族嫡庶,无不庞大。二女人想知大女人品德,一试便可。”成心让谢莫忧去就教谢莫如,也是让谢莫忧摸索谢莫如之举。厥后谢莫如出言指导,谢莫忧弹压了刁奴,将谢太太交给她的差使做好,戚嬷嬷反倒是不再多劝她。以戚嬷嬷之老成,自知过犹不及的事理,甚么话,说多了都成累坠,何况谢莫忧性子好强,倘她总说谢莫如之出众,物极必反,怕是会勾起谢莫忧抗逆之心来,倒不如让她自行体味。宁姨娘待谢莫忧自是没有半点儿差心,但宁姨娘为着正室之位反入迷障,实在担搁了谢莫忧。厥后谢太太托她看管谢莫忧,戚嬷嬷只得想方设法的将谢莫忧拉归正路。
可惜,此时,谢贵妃已然出局。
自家孩子,自家看着当然是好的,只是谢太太也有烦忧之事,谢太太叹道,“我只担忧她们不敷密切。”
戚嬷嬷含笑问,“二女人可与太太说了?”
现在昼短夜长,秋意渐浓,谢莫如仍对峙在晚餐前的傍晚时候在小花圃里走一走,权当健身。她也在想,背后是谁酿出这等可骇计量,使得宜安公主降落谢家,此一举,不但永绝了谢贵妃入主凤仪宫之念,且将谢贵妃拉入胡氏一党,实在一举双得。更可骇是,这甜美的饵,谢家舍不得不吃,谢尚书那样的老油条,莫非想不到此赐婚能够有碍三皇子?便是谢贵妃,恐怕也想获得,只是,天子年富力强,三皇子尚幼,储位谈之尚远,香饵在前,不忍不食罢了。待谢家蜜饵入腹,再有天子立后之议。
中秋佳节将近,谢太太更加繁忙,一些琐事索□□给姐妹二人。谢太太都与素蓝道,“以往总觉着她们还小,现在瞧着,倒还能任事。”不要说谢莫如,便是谢莫忧,离了宁姨娘也很有可圈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