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轻声道,“这话不要对别人说,主子们的忌讳反正你也晓得。”
谢太太猜想儿子但有苦衷也不会跟个小厮说,问了几句也问不出甚么来了,便打发了墨竹下去。谢太太本也是个聪明之人,前后一深思,也深思出个大抵,不由嘲笑。
墨竹赶紧应了,墨菊拿些点心果子包了一包打发了他,心下考虑半晌,方去松柏院回话。
谢太太非常体贴小儿子,问墨菊,“但是在外头吃酒了?”
想明白谢太太那变态的怒斥后,她真没将谢太太放心上。谢柏特地为此而来,谢莫如道,“二叔多虑了,倒叫我白得了只百灵。”
墨菊本想再劝,只是看谢柏神采淡淡,便未敢多言,上前拉开薄被为谢柏盖好,微微一礼,带着黄玫紫瑰退下了。出了房门又叮咛黄玫在外间听着里头的动静,又命小丫环翠儿去唤了墨竹来,问墨竹是不是二爷在外头有甚么不痛快。
谢柏笑,“你要喜好,待有了好的,我再寻来送你。”
宁姨娘眉心微蹙,斑斓的五官晕出一抹轻愁,她道,“就一只百灵,也值当大惊小怪。”
谢柏心下一叹,想谢莫如虽在家住着,虽姓谢,倒是与家中诸人泾渭清楚,豪情浅淡。又想她一个小女人与其母住在这鲜人问津的杜鹃院,一住多年,家中人这般忽视,也不怪谢莫如冷酷。实在谢莫如也说不上冷酷,充其量不大热忱罢了。可儿家谢莫如就是这端凝的脾气,谁要住杜鹃院能住出活泼来,谢柏也得觉着此人缺心少肺。
谢柏道,“再敲。”不在家能去哪儿?除了存候去松柏院,读书去华章堂,谢莫如也没其他去处。
谢柏脑筋里胡乱考虑一阵,独自回了本身院里。
父亲的态度,祖母的态度,已申明统统了,不是吗?
倒是谢莫忧听得此事非常愤恚,与宁姨娘道,“二叔夙来与我最好,也不知如何巴巴去送她百灵玩儿。就是以公道论,都是二叔的侄女,也该一人一只才是。”
谢太太喜怒不辨的说了句,“好生奉侍你们二爷。”便打发墨菊下去了,命人去叫本日奉侍儿子出门的小厮。
“有一只就够了。”谢莫如又瞧了一回百灵,便叫紫藤挂到廊下去了。
青衣婆子也不能叫谢二爷在门口等着,便道,“大女人书院刚返来,在紫藤小院儿歇着呢。”
“晓得,晓得了。”
真没有。
谢莫忧吃紧的去了谢太太房里,谢太太正不痛快,谢莫忧趁了回热灶,刚进谢太太屋话还没说一句,就听谢太太道,“甚么火烧眉毛的事这么急慌慌的?走路是个甚么模样!”又怒斥跟着的婆子丫头,“要你们跟在女人身边做甚么,也不知劝着女人些!”
谢莫如这院子宽广,紫藤沿着回廊长势颇好,便是院中,也搭了紫藤花架,沿廊引出,太阳大时,恰是一段荫凉。那紫藤花架下便置了藤桌藤椅。现在下半晌,又是仲春时节,料峭春寒刚去,气候也不热,叔侄两个便在这花架下坐一坐。谢莫如瞧着问,“这是百灵么。”
张嬷嬷端来茶,谢柏呷一口道,“这上上等的新茶,除了母亲那边,也就是你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