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江行云默契的没开口,苏巡抚赞道,“殿下一语中的,这倒是靖江内哄的好机遇,只是怕还要等一等,得待靖江王回南面儿才好教唆一二。”
五皇子骂了句脏话,“这狗东西,忒会教唆民气!”
柳扶风色彩和缓很多,温声道,“殿下明断,一眼就看出来了。靖江偏疼三子,本就不是甚么奥妙,现在江南一战,冯飞羽立下大功,靖江三公子一系怎能坐视世子系坐大,冯飞羽退出湖广皆因三公子系运作而至。镇南将军便是三公子一系的大将,冯飞羽虽退出湖广,但要由三公子系的镇南将军代替,那么世子系如何肯罢休!如此,最后两方让步,由靖江王嫡派的林大将军驻湖广,冯飞羽坐镇靖江,三公子系的镇南将军赵阳连带三公子皆随靖江王北上,挥师帝都。”
“这倒没有。”江行云道,“冯飞羽令人拿住了监军的把柄,江南之战所得银钱,冯飞羽及部下得其七,监军得其一,靖江得其二。”
翻译过来,就是这大实话。
五皇子接下来就筹办带着闽安州的富贾大户们一道祭奠各地亡灵,那些被靖江王杀光的家属,男人杀光,女报酬奴,产业被劫,田产均分。
苏巡抚叹道,“苏家在全部江南都有些名声,苏家不倒,怕是江南士族仍存有胡想。殿下切勿因苏家而误大事,现下,没有比趁靖江在湖广等地安身未稳敏捷再夺回地盘儿首要。”
五皇子重回闽地的第一仗,就在中秋之夜打响了。
听五皇子叨叨叨了一回,苏巡抚先道,“倘明是非,便不会谋逆,终归到底是贪欲作怪。”
五皇子召来各州府,都令各去祭奠亡者,连带着新一轮的征兵令,以及对军中超格的犒赏,还真的大大的鼓励了将士的斗志,从戎图甚么,不说甚么保家卫国的虚言,五皇子来实的,只要胜了,给官给爵给银子,打下来的地盘儿,你们劫多少是多少,朝廷一分不取。
五皇子道,“百姓为根底,靖江把地分了,我们就不能再要返来。何况,这些田产的主家,怕也已被靖江杀完了。幸亏靖江既肯分田予百姓,可见江南元气还是有几分的。只是有一样,天下再多的百姓,从农工商三行,到底还是要士人管理的。靖江分田产,必损士人好处。何不将靖江此善举到靖江王的老巢给他鼓吹一二,看士族会不会担忧。另有,行云你不是说在江南的细作难以行事么。我倒有个别例,现下江南给靖江王把地步一分,他是得了民气,我们的人,不必逆着靖江的战略来,不如顺着他来。百姓也是人,是人就有贪婪,分了一亩地,天然想分第二亩,分了第二亩,便想分第三亩。”
“这事儿先记取,甚么时候便宜,奉告靖江王晓得才好,不好叫靖江王受此蒙骗的。”五皇子想了想,又道,“先说说靖江王把大户的地盘分给百姓的事儿吧?我平生未曾见过此等事,大户的田产也是有限的,这要如何分?分给谁?为甚么要分给这些人?靖江那边有没有同一的标准?”
“就是这个意义。”五皇子冷冷道,“天下之人,不同不大。就是百姓,有好的,也有贪婪不敷的。靖江既要得百姓之心,那就是把江南的士族推给我们了。”
江行云道,“苏大人尽管放心,我已着人暗里照顾您族人,现下虽艰巨些,倒也不好。靖江的人也一向周到监督苏家,怕是靖江心下定也以为朝廷的人会与苏家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