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难不成你就不在别人面前说我好了?我们脾气合适,我并没有特特在老爷跟前说甚么,还是老爷俄然提起,让我跟你说一声呢。”
虽纳了妾,何忻待李氏格外尊敬起来,家中妾室也要每日凌晨去李氏房里问安,便是几个媳妇那边,李氏素有自知知明,从不必她们前来立端方的。不知何忻如何想的,对儿子道,“你们太太是我名媒正娶的,敬她也就是敬我了。”如此,媳妇们全数警省起来,每日端方不差分毫。李氏说了几次,均不能免。
为了儿子,何老娘还破天荒的暗里给了沈氏五两银子,道,“此次去州府,说是试一试,到底是要考好几天的。平常俭仆是过日子的事理,穷家富路,这会儿再不能俭仆的。尽管把你男人奉侍好了,你的福分在背面。”
何老娘一幅高高在上的面孔,“你觉得我跟你个小屎娃子普通见地!”又骂何子衿,“快起来洗脸梳头,个懒东西!你再磨蹭,饭就不消吃了!饿着吧就!”
恐怕沈氏听不明白她的意义,何老娘又解释了一遍,“这几年恭儿一意读书为功名,待自州府返来,你们也该抓紧了。”
李氏吓一跳,连连摆手,“老爷别谈笑了,我那里懂这个。我连帐本子都不会看。”
李氏笑,“前儿才来过呢。”
何忻望着李氏不安的神采,眼神愈发和顺,握住李氏的手放于掌中,道,“听我说,这也不是一时的动机了,也不是你有了身子我才筹算的。”悄悄叹口气,“我这个年纪,现在瞧着还好,只是,想与你白头携老也难。当初我既然娶你,必定要给你一个安设的。这件事,早些筹划才好。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家业是老迈他们的,这个你别争,也争不来。我若能活到闺女结婚,虐待不了她。若我先走一步,给太多,你们能不能保住得看老迈他们的知己。这世上哪,唯学些本领是真的。你放心,我内心稀有,你不懂的,今后能够渐渐学。”
如杜氏所言,以往李氏的生辰都只是自家院里摆个小宴便罢,她不是浪费的性子,亦不计算这些。现在何忻提出给李氏大办,李氏低头考虑半晌,咬咬唇道,“我晓得老爷一意为了我,只要老爷内心有我,也不在这一时半刻。我本就不善于那些热烈场面,现在身子渐重,也轻易劳累。再者说,我的生辰,自来没有大办过的,这有了身子就大张旗鼓起来,怕叫人说嘴。我想着,等生下闺女来,老爷给我们闺女大办满月礼才好。”
何子衿嘟下嘴巴,去了。
李氏抚摩着鼓起的腹部,柔声道,“之前如何着,还是如何着。”
陪李氏说了会儿话,沈氏便回家筹办酱菜。
“不吃不喝,岂不要饿死了。”
这话,何老娘听得直翻白眼。何恭倒是大为欣喜,抱了闺女在怀里道,“我家子衿实在懂事。”
妾是纳了,何忻不但将话同李氏说了个明白,同两个儿子也说清楚了。儿子们面儿上虽有些难堪,到底心安。
这一二年何子衿已经找到禁止何老娘的法门,她也就不介怀跟何老娘在家独处了,她还粉懂事的跟她爹说,“爹,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祖母的。”
李氏不解,“那里有拿酱菜送人的?岂不寒伧。”
沈氏忙道,“能帮上相公的忙,我求之不得,那里说得上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