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帝感慨,“彼时朕觉着李夫人过于凶悍,不过,她也把先生照顾得很好,有一回朕出宫遭受刺客,多亏了她救朕一命。”
六郎点点头,小声道,“我就是舍不得家里,也舍不得母亲。”
然后,人们不由再感慨一句:公然不愧是薛帝师啊!
大郎二郎三郎的大婚都定在来岁,六郎是无缘吃哥哥们的喜酒了,不过,走前也把给哥哥们的贺礼都让嬷嬷预备好了。三郎传闻此过后,与六郎道,“礼不急啊,你去了蜀中,看到有新奇东西,带几样给我就行了。”
穆元帝便命内阁另议国子监祭酒与翰林掌院学士人选,好让宁大人安安生生的为悼太子修陵。
“现下不明白,待你长大,就会明白了。你自幼养在我这里,别人会高看你一眼,这是对你身份的晋升,但同时,也要有呼应的任务需求承担,就比方代父就藩之事,你兄长们年事都比你大,叫他们去,未为不成,但因你养在我膝下,子以母贵,故此,就要你去了。”谢莫如道,“身份与任务是相连的,非论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五皇子道,“这大家有大家的脾气,李夫人虽凶,也自有她的好处。”
孩子们都有私产,购置一份给弟弟的送别礼品总不在话下,倒是昕姐儿传闻三郎要去江行云那边,便问他,“三哥你甚么时候去,也带我一道。”
“就是叫你等我几日,看你这推推托托的样儿。你再如许,我可就奉告父王去了。”
薛帝师微微含笑,帝都如许的处所,向来都不乏翻云覆雨之人的。
谢莫如心下一叹,凌霄多么冷酷之人,六郎却恰好长情的很,谢莫如摸摸六郎的小脸,揽他在怀里道,“你虽去了蜀中,我们也可通信哪。再者,我倒是想去,偏生去不得。六郎就替我看一看蜀中的江山、风景、人物、特产。”
不但谢唐两家,便是谢唐两家的姻亲,吴铁两家,得知谢芝小唐的名次皆是欢乐。吴家自悼太子一事元气大伤,半子有此丧事,吴家也跟着欢畅。铁家亦是如此,六皇子被囚禁府中养病,铁家费经心机把闺女从六皇子府捞出来,也只能将闺女安排到埋头庵念佛。铁夫人得知三半子中了举,拭泪道,“我就知唐半子是个好的,品德好,也知长进。”
穆元帝连连摆手,“可千万别,李夫人已来信催了,倘叫她找到朕跟前,朕莫非还与她一个妇道人家计算不成。”
谢太太点头,“娘娘这话,真是说到了你祖父的内心儿上。”
“看人哪能看表面。”穆元帝与儿子笑言,“当年先生正值芳华,十八岁便得中状元,帝都城不知多少淑媛贵女倾慕于他。偏生他已有妻室,那一年,有一名前军中大将葛将军家的葛家女人就相中了他,非他不嫁的。竟还找到李夫人面前,说情愿做平妻。李夫人晓得此事,大发雷霆,先把葛女人打个烂羊头,再把先生揍个乌眼青,害得先生告假数日不能上朝。把葛家吓得,连日就给葛女人定了一门婚事。”
穆元帝同儿子道,“你说说,如许的女人,那里惹得起。”
五皇子说得坦白,穆元帝反不会多想,穆元帝笑,“这倒是个巧体例,你交代给六郎,到时尽管就教去。只是他怕是不肯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