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问,“能有甚么大事?”
“于二叔,不算好事。”
谢莫如惯来少言,谢莫忧一贯是活泼氛围的人,闻言一笑,“并不累,我还想着舅太太府上的干果格外味儿好,有几样很少见。甚么芭蕉干、黄梨干,就是帝都见得也未几呢。”
谢莫如也同意,只是,谢莫如问,“祖父,朝廷有没有动静?”
谢尚书谢松高先生的神采都非常凝重,他们先时筹议,何尝没有想到这个,只是,成年人有一种特有的奸刁与慎重,天下承平数年,又关乎使团运气、家里孩子安危,故此,哪怕是怀有一丝幸运,都不肯先开这个口。
“姨太太这些年……”谢尚书不必问就知朱氏为哪般难堪谢莫如,他并不是偏着谢莫如,主如果谢莫如战力过分强大,谢尚书担忧朱氏给被谢莫如干掉。不过,谢尚书终说的是大道正理,谢尚书道,“只看舅兄家这般,姨太太也该悟了,今后如何全看儿孙。儿孙出息,自不必说。便是儿孙平淡些,平安然安的,有宗族亲戚帮衬着,家业也能立得起来。跟莫如打个嘴上官司,能有甚么用。”又打不赢。
非得谢莫如这般气度,谢太太不能放心呢。
谢家场面并不很大,出门也只要女眷坐车,谢太太带着蜜斯妹两个一车,近身奉侍的丫环婆子分了两车,余下男人骑马,在帝都,实在是再低调不过的人家。
谢太太上了车,想到长姐现在模样,不由长声一叹。长姐当年嫁入胡家,倒是胡家未曾赐爵之时,厥后赐爵,也不过十来年的好工夫。现在承恩一爵归于胡家二房,今承恩公又是宁荣大长公主的驸马,想重新得回爵位,千难万难。
谢莫如揭露这层窗纸,便都有些坐不住。谢松先道,“倘西蛮真有兵事,使团可要如何是好?”按常理,两邦交兵不斩来使,可倘真有兵戎之祸,刀枪无眼,伤着一个半个的。谢松非常担忧弟弟。
谢莫如道,“既然我们府上都没动静,想来别家府上也一样。”倒免得出去探听了。
谢太太眼中一亮,“那是有甚么功德?”
西蛮离得太远,三人都没有星点儿谍报,如许无端猜想,脑补也能吓死人。谢尚书干脆命人叫了谢莫如过来一道商讨,倒不是要借助谢莫如的聪明,主如果谢莫如的血冷一点儿,有助于理性思虑。少脑补一二,谢尚书还能少生几根白头发。
女眷下车换轿,直去二门。男人们没这么好的报酬,都是靠走的。二门已有管事媳妇侯着,接了谢太太并女人们屋去。房间里设了冰盆,翠轩半敞,有淡淡水气与浅浅芳香,应是焚香后的余香与厅中院里的花木芳香。
苏相身为内阁之首,并不等闲开口,凡是开口,必有定夺,“臣觉得,谢尚书所言在理。”
倒是谢莫忧格外善解人意,“怪道不见这位伯父出门,三娘虽见得少些,倒是极好相处的性子。”
“人老多情,祖父是体贴则乱。”
谢莫如微微点头,看向谢太太,“普通出使,便是西蛮,一来一去,快些时候,两月足已,若脚程有些担搁,最多三月。现在都快四个月了,能让使团缓归,必是大事。”略一深思,谢莫如就想到了安抚谢太太的好体例。因而,她建议道,“祖母若担忧二叔,不如择日去西山寺烧香。祖母不是常说么,西山寺的香火再灵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