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那琉璃栏上呈现三角形的裂缝,我正冲要出,哪料那裂缝又转眼主动接合,我不住地挥剑,可不管砍多少次都无济于事,一颗心葬入了死灰。
我悲观沮丧地坐倒下来,任由本身在笼中倒置摇摆,已全然不知所措。
不易离开火海的我贪婪地呼吸着新奇氛围,但是未待我缓过气,却见桌上又搬来一个玻璃缸,全部笼子都被沉入水中,堵塞感紧随而至。
无助与绝望,如蚕丝般将我层层包裹,幢幢火影以外的笑面,无不流露着狰狞与讽刺,一叠叠笑声环绕在周身,那么刺耳而悚然惊心。
男人似是刹时发觉了甚么,落拓的面孔蓦地一凝,一双青色桃花眸电扫厅中伏跪的众妖,妖媚中流转一丝阴冷,“如何会有人类的气味?”
我趴伏在笼中喘气着,透过笼栏抬首迎视着男人的目光,湿冷的衣料片片贴附在肌肤上,遍体生寒,几绺墨色贴在颊边,实是非常狼狈。
冷不防身子飘然浮起,我忙抓住边沿的琉璃栏以稳定身形,同时紧捂口鼻,红白衣袂如绽放的奇葩飘展,黑发丝丝扬开,憋闷难受至于此极。
猫又一手挥开那妖跃跃欲试的爪子,依桌而坐,不觉得然地白了他一眼,“这但是要献给凤阳大人的,就你也想分腥,还想不想活了?”
当下便将一根食指从鸟笼裂缝间伸了出去,戳了戳纹丝不动的我,双眉聚起威胁的怒意,“巫女小妞,给我站起来,让大师看看你的模样!”
在这百态狼籍的众妖中,俊丑高矮悉皆有之,而他的高居一隅,恰便似明珠球琳置身于土瓮瓦砾当中,这般霄壤之殊,岂能相提并论?
“闭嘴!”
正颓废间,一个绿肤矮小的河童见我一动不动,一时也觉无趣,“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人,如何都不动的?你是不是用假的来乱来我们?”
团团火影绽放在四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充满在耳畔,滚滚热浪卷席满身。
对此我无动于衷,仍抱腿坐在中间,却令猫又怒意陡升,宣泄似的食指用力一戳,蓦地将我戳翻在笼中,引得众妖一阵尽情大笑。
随即,男人眸光一转,瞥见了琉璃鸟笼中,浑身湿透而奄奄一息的我。
火燎般的炽热,转眼被雪水般的冰冷取而代之,让我完整反应不及。
而置身水中的我却益发难受,净水浸得浑身冰冷,愈突变得麻痹不堪,心神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不防间连呛了几口水,就似要堵塞畴昔。
众妖见我难受如此,个个笑得张牙舞爪,乃至鼓掌喝采,非常幸灾乐祸。
众妖闻声,无不敛笑正色,一时竟悉数跪倒在地,一声不敢出。
猫又展翼直向竹林深处而去,俄然间仿若穿过了一道无形的樊篱,面前刹时映入另一副迥然分歧的气象,清雅宽广的天井,古色古香的板屋,正不竭有千奇百怪的妖怪自天井核心各方源源而入,看来像是赴某种集会。
他说得慷慨激昂,很有大义凛然之风,却让男人面上的阴怒又浓了三分!
我抱腿静坐在笼中,纵使火燎般的炽热难受已极,面上却不暴露半分,不想成为众妖取乐的东西,颊边排泄的汗尚未滴下,马上便被蒸干。
入了一间大厅,我被放在一个方桌上,鸟笼外众妖团团围住,百十双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就似观赏待拍卖的商品,我只抱腿盯着脚上木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