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丑时,公仪昀阡的热症终是退下了,睡得也比之前安稳,云慧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躺在塌上阖眼眯了会。
床上的公仪璟宏烧的小脸通红,额际生出一层精密的汗珠,微闭着眼,眉头微蹙,时而又重重地吐纳,颇不平稳。
公仪硒立于门前拱手相迎:“辛苦邱大人一起驰驱。”
待看到邱太医,云慧枳仿佛看到救世主普通,又等候又忐忑,云慧枳起了身,叫婆子将那圈椅向前挪了出去,以便于邱太医诊疗。
待邱太医禀了公仪硒后,公仪硒也晃了半天神,脚下更加飘飘然。公仪硒定了定神诚心道:“还望大人救救小儿!”
云慧枳哭声再度响起,公仪硒闭了眼,痛苦地摆了摆手,表示那小厮先下去。
云慧枳看着含混中还在痛苦嗟叹的儿子,心就似刀剜着普通疼,缺无计可施,只能拿帕子略略擦拭眼角的泪。
公仪硒转头看了眼阁房重重哀叹道:“若真是疾疫,我同你大哥也不得再上朝了。”
待到卯时,公仪璟宏又热了起来,婆子们的闲碎喧闹将云慧枳吵了起来,云慧枳起家后忙急着下地往公仪璟宏处,却不料腿上有力直摔在地上,婆子们见状从速来扶,将云慧枳安设在床榻边的圈椅上。
邱太医捻了捻胡子道:“我定当极力一试。”
“各位官人,我们是鸿胪寺少卿公仪大人府里的,我家小公子染了病,叫我们前来寻郎中,大人们行行好,可否脱期一二。”
两小厮回到府里更是一刻也不敢担搁,仓猝跑到蘅芜苑去回禀去了。
云慧枳哀思地倚在塌上,双眼昏黄,泪水不住的流。
夜里,小公子身边的婆子急着跑到蘅芜苑来叩门,哭道小公子发了热,现下已然胡涂了。
晨起后,公仪硒同公仪淏卿的乞假折子便呈了上去。
云慧枳进屋看着口鼻上裹了绸布的女使婆子心下也凉了三分,指着她们哭骂道:“我家带你们不薄,你们成日里上赶着服侍,要得青睐,现下公子遭了病,是不是疾疫还未可知,你们一却个个怕的像要死爹娘普通!”
云慧枳见邱太医查毕,仓猝上前扣问:“如何样?邱大人?是何病症?”
邱太医戴好面巾后,替公仪璟宏把了脉,又用手掰了掰公仪璟宏的眼皮,在其虎口处施下一针,公仪璟宏连连咳嗽几声却还仍未醒来,
屋外,公仪淏卿道看了看老婆道:“你先回院子歇息罢,这里还要乱一阵子,你一个妇人在这里也不便利,夜深露重的随我站在这里,如果生了灾病可如何是好?”
“你们且先回吧,现下也不知是个甚么景象,夜深了,都别守着了。”
公仪硒摇点头道:“若真是疾疫,可就凶恶的很,你弟弟已经卧床不起了,你们切莫再出事了,还是快快归去罢!”
自疾疫四起,朝廷便命令宵禁,自此汴京街上夜间便再无人,公仪府里两小厮硬是闯到街上去寻郎中来,各家药铺医馆皆闭了门,小厮没法,只得重重地敲着门,大声呼着救人,闹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有郎中出门,小厮只得作罢。
程莞初刚欲张口,公仪淏卿却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她放心,见公仪淏卿拿了主张,程莞初只得点点头,跟着女使归去了。
公仪硒上前揽着云慧枳的肩,对着一众婆子怒骂道:“滚出去!”
宫门开了后,小厮忙拿着公仪硒拜帖往太医局去了,半个时候后,宫里的邱太医便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