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娘也是三十余岁了,但是她是小女儿脾气,从进林府到现在没改过。她看着是爱娇了点,但人也实在是纯真,想要甚么了就说,不给就哭,再斥她两句,就诚恳了。
“哪有,如果能,我做梦都要乐醒。”如果然能每天出去,林大娘真得每天乐醒不成。这壬朝提及来还算不是太封建到离谱,和离妇和孀妇再嫁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但是,她感觉这看起来比较开放的这点只是壬朝的当*政*者为了鼓励子民多生而下的政*策罢了,实则女子还是不太答应出门,普通有点职位的人家也还是非常看重女子闺名。特别他们家,有个管家里人管得很凶的胖爹,她就是亲生女儿,也不敢老跟他对着干啊。
“那娘子,我想要两匹蓝布,我家好几个侄子呢……”
但林大娘也晓得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壬朝女子过二十而不嫁,是要被官府强行指派出嫁的,林府留不住她。
被她挑中了爱好的那匹布的姨娘们委曲地顿脚,“大姐,你又来了。”
“你啊,就是心太野了……”林老爷也是有几分唏嘘,这如果个儿子,多好,林家放到她手里,他也就放心了,林家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丫环跑去叫夫人,屋堂内,姨娘们乱作一团,劝架的也是有,就是太假惺惺了。
她是女儿,不像弟弟那样是平生出来,先生就开端找了,她是胖爹手把手教到大的,胖爹是不止一次说过她如果他儿子该有多好。
“那?”想想小瘦子小手板必定被打肿了,宇堂先生那种严师,就是林大娘看着他都怂,也不晓得她亲爹哪找来的这么个一看脸就六亲不认的先生,她都怕那先生把她小弟弟给打没了,时不时派丫环畴昔瞧瞧。
“宇堂先生说,‘奉告你们家大娘子,今儿也不会打死,到点来接就是’。”小丫清了清喉咙,说道。
说着嘴都笑咧了,引得好几个姨娘翻了白眼。
有了她们一开首,打斗的六姨娘架都不打了,踢了被她打倒在地的芬姨娘一脚,拉扯着她披垂开的头发过来就道:“娘子,给我多备一匹小儿穿的粗布,我侄儿子都要给我生侄孙子了……”
林府内府端方不大,但保卫森严,也不准姨娘们随随便便就出门,之前林老爷最多让她们一年见一次娘家人。
怅州知州五年一换,上一任过年走了,传闻是被调到穷乡僻壤去了,林老爷也就晓得那位被罗家拉拢了的知州宦途也就到此为止了。当今这位新圣上比前一名更倔强,此次不晓得会派一个甚么人来怅州。
林府就一儿一女,老爷年事已高,现下连床都下不了了,膝下无子无女的姨娘们内心早有了筹算。
林夫人是个从不大声说话的人,但姨娘们都有点怕她。因为夫人说甚么,老爷就都听她的,先前有几个不平夫人的姨娘都被老爷罚怕了。
姨娘们看着她嘲笑不已,“娘子走好啊,莫淋着雨了,谨慎地上。”
林大娘只看了一眼,就扭过了背,把脸埋在了二姨娘怀里,不忍直视现场。
姨娘们想得不深,都还觉得是林大娘年纪小,把家不严,老爷病着,夫人又不管事,这才有了她们现在的轻巧日子。
见亲娘一来,姨娘们个个变鹌鹑,人小就被姨娘每天堵路感喟的林大娘摇着头走了。
林老爷盖着羽毛制成的软被,见女儿笑意吟吟地踏了出去,他也笑眯眯道:“小好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