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的话音未落,中军大帐的门帘就被人撩了起来,同时另有个河南口音的男声响起。随后就走出去一双男女。女的一身红衣,娇媚如春花残暴、成熟似水蜜桃儿似也,恰是闯王军中驰名的女将红娘子。和她一起的男人,恰是李岩。
“他娘的!朱贼都亡国了……”唐老四骂骂咧咧又开了口,“船上的人听着,明朝已经灭掉了,现在是大顺朝的天下,你们这些贩子要识相,就从速泊岸,把船上的粮食都献给大顺!老子饶你们不死!”
唐老四到底是久经战阵的小军头,还是批示有方的。三四百号人在他的号令下,一块儿趴在了泥水内里。沙船帮的班鸠脚火铳真就打不着他们了。打不着,当然就不打了。
“已经备好了。”
“他们是哪儿的贩子啊?”李过问。
“侯爷,下官传闻过安平郑家。”
“唔,是有点。那么大雨水另有兵士来往巡查……有人过来了,带头的仿佛是锦衣卫的人啊!筹办好了吗?”
“娘的,有你们哭的时候!”唐老四阿谁窝火啊。本年真是流年倒霉啊,跟着唐通投了个白使唤人的李自成不说,还赶上群不讲事理的诚信贩子……诚信个屁!哪有讲诚信的贩子拿着火铳杀人的?这群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必然是海贼!
“一文钱都不给的,”唐通点头道,“郑一官的水军都不拿朱贼的饷,由郑一官自建自养,而是给养军饷非常丰富……”
“他们不是甚么端庄贩子,就是海贼。”唐通摇点头道,“头子姓郑,叫郑一官,别名郑芝龙,原是南洋海面上的巨贼!在崇祯元年时被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当了海防游击。厥后因为在海上讨贼有功不竭升官,做到了福建总兵官。”
“但是这风也不会一向刮下去啊!”李过眉头大皱,“等风雨一停,朱贼就该逆流而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任逸洲翻开令旨本,瞧见了内里的金叶子,便伸脱手指夹着那片起码一两重的金叶子,交还给了沈廷扬,苦苦一笑,道:“沈司业,您的金叶子我不能拿。”
向沈总舵主走畴昔的是大元帅府下辖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官任逸洲和他的十来个部下。他是在皇极门之变时投奔朱慈烺的“忠臣”,当时是百户,现在汲引到了千户。是改组后的北镇抚司部属的十千户之一(官衔是千户,统领的职员不过百余),受命专管天津卫河船埠的治安。
看到李岩和红娘子赶到,李过皱着的眉头一下展开了,哈哈笑道:“刚刚才接到塘报,知闲伉俪要和陈永福领兵来援,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你们来了,额就不担忧打不下天津卫了!”
“还真卖力啊!”李过翻了翻眼皮,“朱贼天子给姓郑的多少钱啊?”
李过摆摆手,“那是后话……眼下如何办?朱贼的天子和太子不会坐船跑了吧?”
“安平郑家,一官大哥公……都是甚么贩子啊?如何不怕额大顺军呢?”
李过当了十几年的反贼,还头一回赶上不怕反贼的贩子!官军不怕流贼也就罢了,咋贩子也不怕了?莫非进了北都城,从反贼变成官军后,“闯”字大旗的威慑力就不可了?
唐老四没听明白,问摆布道:“他娘的在说甚么?有听明白的吗?”
李过的确不信赖本身的耳朵,瞪着眸子子道:“啥?朱贼那边另有如许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