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重压力下来,可不把林老两口给压垮了?
夕照的余晖下,两个伴计敏捷的把花装进袋子里,抬上马车,交来回回好些趟数,一边的殷崇元也跟着他们一块儿,半点没比两伴计干活少,如果不晓得他身份的,还只当也是药铺的伴计呢。
林娟冷冷瞥了他一眼,拍了拍地上的花篓子,“称花吧。”
“是啊,这林二女人常日里瞧着温温轻柔的,没成想生机时也凶得很呢。”
“唉,也怪那些个妇人家,没事就围着至公子要做媒,生生担搁事,”也不瞧瞧他们这至公子但是镇上的大族公子,人身上另有童生功名呢,现在这药铺又是殷家的了,那更是如虎添翼得很,偏生至公子暖和,待人多是客气,这才惯得这些妇人们没法无天的。
林娟也附和。朱氏被她们俩给鼓动了一番,内心倒是定了定。
“嗯,”殷崇元点点头,“你们两性子跳脱,遇着平凡人倒是无事,如果不把个门说漏了嘴,惹着那难处的人但是要亏损的。”
林康顿时急了,“我,我想瞧瞧你。”说完这话,他一张脸红了个透顶。
谁能想到, 这林欣竟然不声不响的跟春姑婶儿的侄儿给搅和在了一起, 现在是非那王福根不嫁了?
那是因着你俩现在还没惹着人!殷崇元不欲说深了去,只是见他们没当回事,又是自个儿药铺的人,到底多嘴了一句:“朱家那小外孙女,你们便离着她远一些。”
桃花、槐花接踵着花,是每年村里最忙的时候,为了抢在花期前采完花,家家户户都是倾巢出动,朱家也不例外,除了老两口留在家中,余下人都背着篓子出门了,便是晌午也只留在林子里歇歇,要么吃点干粮,要么由人送了饭来。
“这孀妇手腕这般短长,”林娟又是欢畅出了口恶气又是唏嘘不已,后一句话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顶着娘舅舅母们的打趣,林康一晌午那脸上的热度都没褪下来过。
“你们白家姐姐是个好的,我倒是巴不得她做我儿媳妇,只是家中这景象,又怕委曲了她。”朱氏还这般跟林秀姐妹两个说着。
白兰含笑应了下来。她在林家村没说得上话的人,跟林家姐妹倒是谈得来,只是才刚打仗着林家姐妹就搬到了桃花村,还让她好生遗憾了些日子。
“我咋地痞了?”留下的林康云里雾里的。
说来,他平生头一回在背后里说人小话就被逮了个正着。
说来真是因果循环,林家那孀妇把二房母子几个给撵了,觉得找了个会下蛋的金娃娃,捧归去细细一瞧,这金娃娃不止都雅,更扎手。
林秀拉着她的胳膊靠近了去,笑道:“依我看,大哥和白兰姐姐都有些意义,再说等我们家过几月攒了银子,盖了屋子,这上没恶婆婆,下没难缠的小姑子,你和白婶儿又是知根知底的手帕交,我们两家攀亲,正合适。”
到晌午前,白兰在她们的挽留下告别了,刚踏出门,门口那渡着步子转来转去的人让她吓了一跳,“你,你咋在这儿?”
白兰也跟着羞红了一张脸,嘀咕了一句“地痞”,提着裙裾便小跑着走远了。
这会儿村里头采花的多数归家了,坝子里少有人来,两伴计起了这个头,说话就没啥顾忌来,东拉西扯的不知何时扯到了前两月的那桩丧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