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个月里也会不舒畅,可都没有现在那么难受,再说,那会儿受不了的时候可不消洗衣做饭。马三丫忍不住叹了口气,侧过身将冰冷的手放在咯吱窝下捂和缓了,伸到衣服内里去,渐渐揉着肚子。
“英子那屋没人住不就糟蹋了?东西搁着轻易起灰。再说哪会摔?那么大个娃子又不是陀螺。”罗老太对儿子的那番遁词深觉得然,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从速清算完弄饭去,昨儿的剩菜在碗柜里。别弄太多,老迈老二晌午都不返来。”
看着周兰花脸上的笑容,若不是她主动提及,马三丫底子想不到,像她这般开朗的人,也会有如许那样的烦忧。既然别人都能一样过日子,本身为甚么不能?老天爷给了这条路,那就不管如何也得好好活下去……
马三丫心疼的看着被她揪出两个黑手指印的衣裳,无法地撇了撇嘴,抱着木盆顺着她指的方向走畴昔,把衣裳和床单抻开来晾在两根木头中间的绳索上。
“丫丫真乖,这么小就晓得帮奶奶干活。”马三丫压根没有重视到她的神情窜改,见她尽是细汗的额头上沾了些黑黄的泥土,便微微一笑,拿起别的一个铲子蹲下身去,温声道:“我来吧,你快去洗洗手,看你这小手脏的。”
没想到罗老太看着不好相处,竟然也会心疼人。马三丫内心暖烘烘的,点头应道:“我没事儿,就是乏得短长。”
马三丫对钱氏本来就没甚么好印象,再加上她一贯讨厌在背后教唆是非的人,便一样冷声道:“我倒想跟大嫂一样,可惜没这个福分。”
周兰花提到这茬的时候,扭过甚去悄悄叹了口气,然后又满脸笑容的回过甚来,改口和马三丫提及了镇子上的趣事。
钱氏半挑着眼皮,渐渐从院坎上走下来,冲着罗老太的屋子一抬下巴,嘲笑道:“你觉得别人能见得你好?勤奋给谁看呐?”
罗文忠和罗小虎都出门做工去了,晌午餐只要罗小龙和家里的几个女人一块儿吃。用饭的时候,马三丫顾恤丫丫人小行动慢,便连着往她碗里夹了好几次菜。这行动仿佛惹得钱氏更加不悦,一张脸几近拉得跟马一样长,许是碍着罗老太在跟前,才没有开口又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在洪山村糊口的这段时候,马三丫总算见地了甚么叫做贫民的日子。家家户户都一个样,吃的是杂粮糠菜,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土布衣裳。有的人家孩子生很多,小的干脆就光着屁股满村跑,大人要下地做活,年纪大的孩子就带着年纪小的孩子。也不能玩耍,而是上山捡柴禾、劈猪草……极力帮着分担家务。就算是如许,一年到头恐怕也可贵见一次荤腥,更别提万一赶上灾荒年,那就得卖屋卖地,卖儿卖女……
马三丫立即被逗笑了,跟着丢下铲子,走到她身前温声道:“肚子饿了是不?听话,先去洗手,洗完手来灶间找我,我给你拿吃的。”
“丫丫早晨不是要睡嘛,顺手的事情……”马三丫心头一虚,低头扫了一眼蹲在地上只顾铲泥巴的小丫丫,支支吾吾的回道。
“你歇着,”罗文田的声音不容置疑,接着放缓了语气:“吃过晚餐了,娘说你身上不好,让你多躺会儿,灶头上给你留了饭菜,啥时候起来啥时候吃。”
明天听周兰花说那些话,她家的状况仿佛不如何好。赵春父母年纪大了,又没有别的兄弟,百口人就靠着他在船埠上的那点人为度日。这下扭了腰,不晓得得歇多久才气好,还得担忧会不会被别人抢了本来手头上的活。如果失了船埠这份活计,再找别的恐怕没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