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周兰花家门口的时候,街的另一头劈面来了个老妇人,瞥见马三丫身边的小丫丫,便笑着大声号召道:“是罗家二媳妇吧?这是上哪儿去啊?”
除了周兰花说的这两样,她还能做甚么?如果甚么都做不了,莫非就真的只能一辈子仰仗着罗文田赡养?罗文田是个可贵的好人,他也许不会说甚么,但是罗老太呢?钱氏呢……
罗文田公然在屋里,正坐在桌前的圆凳上,左边裤腿卷得老高,手上捏着一团青绿色药草一样的东西,埋头当真的涂抹着。听到门响,他扭头看了一眼,便手忙脚乱的将裤腿往下放,同时干笑着道:“返来了?去哪儿了?”
“如何了你?”马三丫一眼看了个正着,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就去拉他的裤管。罗文田从速伸手按着,满面难堪的说道:“没啥,真没啥,就崴了一下。”
“真是,真是……”周兰花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说得当真,不似冒充客气,便只好半推半就的承诺下来,伸头出去把丫丫和赵巧儿唤进屋,欢欢乐喜的量起了尺寸。
集杭镇毕竟是个小镇子,虽说有船埠,来往的客商客船也多,但那些都是男人才去干的活。据周兰花说,女人要想去干活挣钱,只能到绣坊里头当绣娘,或是去大户人家帮工,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端庄的门路。
周兰花惊奇地回过甚,好半天赋摆了摆手,急声道:“咋使得?不成不成,巧儿那疯丫头,这么好的料子两天就磨坏了,别给她糟蹋……”
量完尺寸打发两个孩子出了屋,马三丫坐下喝了一口水,看着埋头当真裁布的周兰花道:“你别嫌我费事,另有件事儿想请你帮手。”
周兰花往屋子里喊了一声赵巧儿的名字,才扭过甚来,笑着打趣道:“你少笑话我,公鸡哪能下出蛋来?巧儿她爹前段时候不是扭了腰?巧儿她外婆给送了这几只鸡。我看着太瘦,想养几日再宰,这几个毛货可不好服侍,就差没把我院子里闹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