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竹闻言皱起眉,如果影响到他考状元,就很多上心了。
他稍作停顿,接着道:“你也看到了,阿棠他们还没到都城,就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找费事,若不是借了青竹巷的名号,这事必定难以善了。但我们家和青竹巷毕竟已经分了家,总不能一有事就让青竹巷那边帮着处理,时候久了,人家一定情愿清算这些烂摊子……并且你老是要回润州的,到时候卿园如何办?为甚么要让卿园搬到都城来呢?”
施乔指给他看,然后伸出一根指头勾住他的下巴,打量道:“我如何瞧着你脸上的伤更吓人了呢,看这色彩,仿佛比明天还深些。”
“这内里哪一盆是温宁公主赏你的白雪塔?”施竹对本身的形象毫无知觉,指着屋檐下并排放着的三盆花问道。
“别用手摸。”施乔瞪了他一眼,见他把手放下了,才问道,“你早上擦药了吗?”
施明泓又道:“润州毕竟是小处所,我们家运营几十年,根底深厚,又有你祖父的弟子旧友相帮,办起事来非常便利。但都城分歧,天子脚下,权贵各处,略不重视便能够招惹事端。卿园做的是下九流的行当,在这偌大的都城如果没有坚固的背景,今后只怕会是非不竭……”
听到动静,他昂首看来,暴露满脸的青紫色彩,像一颗石子突然掉落,搅动满池春水,方才的美感如镜花水月般转眼即逝。
泓二太太有些惊奇:“我还觉得雪娘把卿园的人叫进京来,是有甚么设法呢。”
算了,雪娘还小,卿园的事还说不准,现在跟她会商这些,除了让她心中不安,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第二天早上,施乔按例到小花圃练功,然后去给祖母存候。
泓二太太一边奉侍丈夫洗漱,一边问他:“雪娘如何说?”
施竹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道:“男人汉大丈夫,又不是女人,脸上留点疤算甚么。”
施乔见他笑,也跟着暴露笑容,乌黑的脸颊上酒涡浅浅,笑眼弯弯,说不出的娇美敬爱。
施乔思忖着,顺手从镜台上拿了支银钗挽起长发,由甘妈妈奉侍换衣,单独去了施明泓伉俪所住的东跨院。
他明天穿了件青碧色杭绸直?,衣衿和袖口用孔雀绿的丝线密密的绣着梅兰竹菊,玉带轻绕,勾画出劲瘦的腰身,在晨光中如同一棵矗立的银杏,少年的清爽之气劈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