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池宛就在屋里跟她们谈天,沈星月讲田庄上产生的事给她听,她还非常捧园地夸施竹箭法精准。
三人在屋里坐下,丫环端水来奉侍池宛净手,她把双手浸到水里细心洗濯,然后接过丫环递来的棉帕子拭干,又抹了点润手的香膏,身姿端庄,行动文雅,神采怡然。
施乔喊了声“宛姐姐”,悄悄察看她的神采。
池宛轻声一笑,悠然道:“下聘的事又不归我管,我如何会没空?”
不测的是,池宛并没有在房间里等,而是立在屋檐下逗沈星月养的鹦鹉,给它们喂食。
“虽说对方是公主府,将来姑爷又是皇上亲封的长乐伯,可老话说得好,昂首嫁女儿低头娶媳妇,这婚事才刚开端,就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等宛儿嫁出来还不得任人磋磨。女人如果没有硬气的娘家撑腰,还如何在婆家挺直腰板做人。”
沈星月搞不懂她的意义,神情有片呆板滞。
施乔闻言讶然,明天竟然是贺家下聘的日子,这么快。
池氏急道:“哎呀,这屋里的都不是外人,你快说,到底出甚么事了?”
“不,星月,我情愿嫁。”池宛笑了笑,腔调安稳,神采平静,看不出勉强之色,“抛去别的不说,这门婚究竟在很好,我嫁畴昔就是端庄的伯夫人,不晓得多让人恋慕。”
“您过奖了。”池氏的语气很谦善,但神采间可见高傲之色。
谁知池宛却倚在靠枕上笑起来,淡淡道:“不就是些野花野草,我还能怕了她们不成?你忘了,我们池家的男人个个是多情的种子,我从小见惯了的,对付那些事不难。”
沈星月听了这话更加心疼她,咬了咬唇,道:“表姐,实在……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贺恭宜,现在忏悔还来得及,我们把聘礼还给他们,这婚不结了,我就不信贺恭宜敢如何样。”
大师知根知底,今后又是一家人,池氏不介怀让她们晓得娘家的事。
桌上放着池宛给沈星月做的荷包,红、黄、蓝、绿各一个,她拿起来看了看,针脚精密,绣花精美,配色浓淡适合,可见花了很多心机。
施乔笑着伸谢,喝了半碗杏仁露,吃了两块玫瑰饼。
“没事啊。”池宛端起热茶喝了口,见沈星月和施乔都盯着她看,目光中充满担忧,她无法道,“我真没事,若要有事早就有了,还能比及明天。”
泓二太太闻言插话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长乐伯既然一门心机惟把表女人娶进门,天然没有把她当作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就算他新奇劲过了,对待明媒正娶的老婆起码能够做到相敬如宾。并且另有温宁公主这个婆婆在,表女人进门后,只要好好讨婆婆欢心,再生个一儿半女,就算在贺家站稳脚根了。”
时候一点点流逝,直到酉正过一刻,沈星朝还没返来。
施乔偶然切磋别人的苦衷,把荷包放归去,等沈星月返来后同她一起回到四品轩。
“这话说的没错。”施老太太点头道。
“表姐!”沈星月喊道,拉着施乔走畴昔。
在池氏等人闲话的工夫,沈星月已经带着施乔回到了她的住处。
池家是润州的书香家世,与澜大太太的娘家方家和泓二太太的娘家江家友情都很深厚,三人自小了解,池氏与澜大太太更是闺中好友。
“不是……”沈星月挠了挠鬓角,“明天不是下聘的日子么,你如何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