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请讲。”
营帐中沉寂了半天,黄石缓缓问道:“最后那苦主和女子你是如何判的?”
杨致远又向黄石拜了一拜:“末将大胆请大人秉公法律,以安官兵之心。”
“就是你劝我去当个土财主,打猎讨小老婆那次?”
“军法中并无刁悍别人聘妻一条,杨游击要么将以重伤同僚罪判二人仗八十棍、苦役三十天,末将不能同意。”
“大明户律,强奸女家无错,无需补偿双倍聘金,如果男方对峙退婚,则可讨还半数聘金听她再醮,不然应鼓励伉俪完聚。那苦主不肯意退婚,以是末姑息要他们择日结婚了,此事一笔购销。”金求德娓娓道来,说得还真是有理有据。
不过,黄石直觉以为这套东西不会有长远的好成果。封建社会有功名的人能够见官不拜、不能动刑,而草民告官就要先打四十杀威棍,金求德的这套标准和普通的封建法律没有本质辨别,还是礼不下于百姓、刑不上士大夫那一套。
“金游击你如何说?”
“金游击执掌军法好久了,咱家以为差事办得还是很不错的,那两个兵士,咱家听起来也是有功绩的。”
“那就不该让金求德执掌军法,这个权力太大了,部属重视到很多官兵都对金求德毕恭毕敬,大多是出于惊骇,但也有人仿佛是出于尊敬。”
“如果已经结婚,你会如何判?”
既然监军吴穆发话了,顶头下属黄石也显得末能两可,杨致远就冷静地退下了,集会到此结束。
“是的,部属当时说金求德杀伐判定、野心勃勃,大人评价说‘他不过是一把刀罢了’,部属深觉得然,不过既然是一把刀,那就要紧紧握在手里,对吧?”
“大部分都是金求德点头,部属不敢居功。”
“广宁战役今后,部属伴随大人谈天那次,大人另有印象么?”
赵慢熊这话说得顿挫顿挫,口气里没有一点点惭愧或者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