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斓微微一笑,浣纱代答:“我们蜜斯是沈太师之女。”
榻上歪着一个身姿苗条的青年男人,他姿势闲暇,一身正红色绣蟒的吉服衬得肤白唇红。一只指节苗条的手撑在额前,挡住了他一半的面庞,只暴露一只睫翼浓黑的眼,半边下颌精美流利的线条……
他畴前见过世人最都雅的眼睛约莫是轩辕玦那双桃花眼,傲视神飞,带着尽情妄为的自傲。可当他见过了沈风斓,却被如许一双杏眼,大大的乌黑瞳人看得心悸。
想到班配二字,不免又有些酸意,“沈侧妃但是来寻四弟的么?”
天家贵胄衣锦着华,而他总能把华贵的锦衣穿出淡雅的气质来,一身风华寻不出半点繁华乡的浊气。
她本着积善的心肠柔声道:“既如此你们都先下去吧,红妆带我去正房拜见王爷。”
屋里两三个丫环站在外间服侍,再往里走方是寝室,一个绿衣轻浮的女子跪在坐榻下,为榻上之人打着扇。
离得太远沈风斓看不清这丫环的面孔,听她口齿利落,站着的姿势端方,心中不由一叹。
浣纱下认识地皱了眉,沈风斓还未开口,她已经自顾自捂着肚子绕到水边假山背面去了。
沈风斓跟在背面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宁王都被拦住了,那她……
沈风斓的心轰得一声,叫那双展开的桃花眼捏住了心跳。
“如何只你在?廖水安家的和钱宝家的呢?”
“正巧,本王也听闻四弟醉了,以是来瞧瞧他。”轩辕泽说着便抬脚往前走,沈风斓望着他的背影,决计落下了几步。
房门外立着一排的侍卫和小厮,都瞧见了方才沈风斓和莫管事打过照面,俱躬身低头让她出来。
说晋王喝醉了被送到前头正房去了,就差来一句直白的“彻夜就不来静清院了”。
沈风斓对轩辕泽点头一福,便往屋中而去,模糊听得身后那一把温润的声音道:“既有沈侧妃照顾,本王就放心告别了。”
这双眼……
这是个知情者,虽答允了沈太师毫不将此事说出去,到底是个定时炸弹,还是少打仗为妙。
他不由自嘲,这二人的眼眸一正一邪,都生得都雅得紧,倒是班配。
他打量着沈风斓,因女子身形轻巧,她三个月的身孕还涓滴未显,一双翦水秋瞳少女般纯洁。
“本来是侧妃娘娘,老奴失礼了。娘娘出来瞧瞧王爷吧,人逢丧事精力爽,本日太贪酒了些。”
男人远远地亦瞧见了她,还是神态自如地踱步而来,沈风斓待要避讳,又恐此地无银三百两。
罢了!不就是有过一场婚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