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笑着道：“主子在御前不过是个二等内侍，哪敢测度圣意呢？只是主子受命出宫前，听得圣上还命人到掖庭宫传旨去了。”
他下跪请罪，据实以报，“儿臣那夜随诸位兄长同往太师府贺寿，席上被人下了媚药，又被送到了沈二蜜斯处。冲犯沈二蜜斯，实非儿臣本意。”
八九不离十，这事是太子的佳构。
贤妃替圣上顺着背，面上看不出甚么情感，沈太师眉头微蹙，仿佛也很不测。
贰心下稍安。
那合体的衣裳之下，筋肉的线条微微起伏着，显得身形格外都雅。
那小内侍见他嚼着干粮神态自如，心中悄悄赞成他说话滴水不漏。
圣上有这么多聪明无能的皇子，也不晓得是幸，还是不幸啊……
太子忙道：“还问甚么，快叫出去！”
这事若查出是晋王做的也好，圣上为了天家名誉，毫不会将此事公开的。
早朝以后才议过事，现在，又要召？
“老臣知罪，还请圣上开恩。实乃家丑不成传扬，并非老臣用心欺瞒啊。”
沈太师啃着干粮，姑息着一囊水咽了下肚。
“朕已经命人传宁王和晋王进宫了，另有太子说的阿谁证人，你府中的一个婆子。”
一个小内侍走出去通传，“圣上，晋王殿下来了，现在通传吗？”
马车之上，那小内侍殷勤道：“哎呦，这旨意恰是不巧了，倒迟误了太师大人用膳。”
进了宫城南面的丹凤门，颠末圣上听政的宣政殿，却没有出来。
——圣上面色乌青，仿佛很不镇静。
只那一双招人的桃花眼，便让人看了春情泛动，仿佛置身于九天瑶池普通醉人。
太子正要解释，圣上摆摆手，表示沈太师起家。
几缕碎发落在右边额前，眉若刀裁，眼若桃花，傲视之间流光溢彩。
那婆子所说的话和太子所言并无二致，圣上心中已信了七分，又见轩辕玦迟迟将来，面上带怒。
沈太师行罢陛见之礼，听得圣上冷哼一声。
“太子说他亲眼瞥见你寿宴那夜，晋王进了沈二蜜斯的内室。现在传出沈二蜜斯病重的话来，太子怕闹出性命来，只得据实来回朕。”
多一分则粗暴，少一分则妖艳，如鬼斧神工般恰到好处。
“晋王人呢？如何还没来！”
出去的婆子肥头大耳，矮墩墩身子躬着，眼神四周偷觑。
沈太师这才开口，仿佛随口一问，“公公可晓得，圣上为何俄然召见本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