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鸾卿心中是有些甜丝丝的,起码云羡肯护着她,即便是被闻娴操纵,她也甘之如饴了。当初偶然中发明闻娴的狡计,为了云羡她挑选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乃至推波助澜嫁祸给了二房……可未曾想,现在倒是助纣为虐,再也脱不了身。
然,为时已晚。一种锋刃刺中精神的声音鲜明传来,灼颜的惨叫尚将来得及喊出来,已被人用手捂开口鼻,只能转化为阵阵惨淡的痛苦嗟叹。
“当初我一念之差,觉得嫁祸给云起便算了事,想着贰心肠暴虐,背了这黑锅也不亏……”鸾卿话语当中难掩惭愧:“未曾想,我手上现在也沾了鲜血,还让灼颜一尸两命。”
本觉得金露堂的药房偏僻,她偷偷潜入不会有人发明,谁知刚想出来,却瞧见云羡带着人过来搜园子。鸾卿不想被他思疑,又想到云起是色中饿鬼,灵机一动便将本身衣衿解开、鬓发拨乱,假装一副被调戏的模样,光亮正大从正门跑了出来。
鸾卿仿佛倒吸了一口气:“若不是为了三爷……我……”刑堂审判那日,玥菀供出了灼颜与云起的私交。鸾卿为了帮忙闻娴脱罪,仓促潜入金露堂,在云起的丹药当中加了诛心蛊的蛊虫,只盼着搜园子时,能将云起的罪过坐实。归正二房本就对云辞起过杀心,鸾卿自以为也不算残害无辜。
“三爷怎会有你这般狠心的母亲!”鸾卿怒喝。
“毒害?呵!”闻娴又是嘲笑一声:“我有的是机遇动手,情毒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你且看着,这云氏迟早是我羡儿的!云黎当年负我,我毫不能让他身后快意!”
事到现在,鸾卿唯有懊悔的长叹。二姨太当年找的所谓“江湖方士”,恰是姜族人,也是她的师兄。客岁蒲月她受云辞嘱托,返回姜地寻觅情毒解药时,才偶然中与分开多年的师兄相逢。
紧接着,鸾卿的喝止声已快速响起:“三姨太!不要!”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甚么?”闻娴非常安静:“若不是羡儿去姜地前对我说,你思乡情切要一起同业,我还不晓得你又要插手了!不过还好,你算是个有眼色的,又喜好上羡儿,不然,我必肃除你这后患!”
“可你打错算盘了,顺位派的主张未被采取,太夫报酬侯爷过继了子嗣。”鸾卿替她道出心中所想:“今后,你是否还要持续毒害世子云承?”
出岫伸手捋掉盖在本身脸上的披风下摆,张口正欲再斥问,却听灼颜抖着声音道:“三姨太、四姨太,你们来了。”
“三姨太,二房都替你将罪过挡下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扑灭?”鸾卿夙来冷酷的腔调也带着丝丝起伏气愤,诘责道。
“最毒妇民气,你太狠了!”鸾卿终究忍不住冲动起来:“你前后毒杀两任离信侯,实在是……”
一名看似温婉、眉心一颗朱砂红痣的妇人,说一口甜糯软语。这不是三姨太是谁?
“别作声!人来了!”灼颜正正站在出岫头顶上的岸边,披风的下摆顺着岸沿垂下来,差一点就能沾湿在塘面上,已几近挡住出岫的整张脸。
此时出岫已然浑身被水渗入,可,仍然抵不过身心的寒凉。本来……
“扑通”,一个重物落入水中,溅起荷塘上阵阵水花,撩了出岫一脸。可她却动也不敢动,只能极力咬住双唇,唯恐会收回一声惊呼。荷塘里的灼颜惊骇地在水中挣扎,咽喉处的匕首泛着刺目标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