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管事承认本身才气不敷，那烦请将木料行交出来罢。”出岫一锤定音。
这算是……鼓励吗？出岫有些受宠若惊，张了张口，不知该再说些甚么。
“做买卖，讲究运营之术。遵循王管事所讲，我们在北熙有大片山林被烽火所毁，则市道上的木料应当供不该求。王管事若懂运营之术，便该适时进步木料代价，保住本钱，若贬价恰当，丧失毫不至于如此惨痛才对。”
“诸位路上劳累，都坐吧。”太夫人的声音平平而严肃，世人齐齐称谢，又窸窸窣窣地坐下。
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管事服从起家：“祥云木料行王旭见过出岫夫人。”
或许是她现在见多识广，再不是畴前醉花楼里的雅妓，更不是知言轩里一无所知的丫环了。
“‘祥云木料行’的管事可在？”出岫淡淡开口。
出岫面有愧色，恭恭敬敬地唤了声“母亲”，才又婉拒道：“我一个新寡之人，抛头露面只怕不当。”
“是么？”出岫幽幽反问。
尚不等王旭答话，出岫又已接着道：“北熙正值战事，为何别家的山林不烧，恰好烧了云氏的山林？如果别家的山林也烧了，那为何钱氏的买卖能涨，我们就一起下跌？若当真只烧了云氏的山林，那妾身是否能够以为，王管事不但运营不善，且连云氏最根基的财产，都保不住呢？”
王旭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不平：“夫人站得高，您不知下头运营的痛苦。”
此话一出，不但王旭和在场众管事，就连太夫人都略感讶异，不由微微侧头去看身后的出岫。
出岫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润嗓子：“做买卖若想事事独大，乃至为此打压同业，成果只会事事落败。很多事要缓缓图之，人，不能太贪婪。”
出岫不知该如何回话，唯有默许。府里的确越来越冷僻了，二房母女足不出户、如同隐形；三房只余十三岁的云慕歌；四房的冷波苑也空置下来……唯有知言轩还热烈些罢，起码有世子云承。
出岫不敢再回绝，唯有扶着太夫人，一起往议事堂而去。
出岫清了清嗓子，细细回想前两日与太夫人一齐看帐时的策画。她本就性子软弱，现在被逼得生长起来，可间隔“云氏当家主母”的位置还不知差了多少。若要客客气气地与世人说话，只怕会被人当作软柿子捏。
“本年只要南熙的管事来报账，买卖量也不算太大，你随我一道去议事堂审账目，我也想听听你的定见。”太夫人一句话适时拉回出岫的思路：“你主持中馈这么久，那些账目前几天也看过了，是该去见见世面，练练胆量。”
“给钱氏？”王旭亟亟惊呼：“夫人！若将我们的木料买卖拱手让给钱氏，今后他在这行可就独大了！”
“见过太夫人，见过夫人。”整齐齐截的问候声随之响起，在堂内引发一片反响，令人没出处得心中一凛。
透太轻浮的帘帐，王旭仿佛感遭到了出岫的目光落在本身身上，另有她的话语：“祥云木料行畴前能勉强保持出入，但每年都要破钞大笔银钱养着野生、铺子，还要填饱王管事本身的肚子，如此操心吃力又不赢利的买卖，云氏宁肯不要。烦请王管事交代一番，将各地的铺子、店面在一月以内清理出来，我们一并转手给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