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点了点头,但身形却未动,只一双潋潋深眸回望出岫,目光中写满了不舍与牵挂。就在出岫觉得他要下车之时,他却俄然伸手握住她一双柔荑,慎重其事地问道:“晗初,你舍不得我是不是?你不想让我娶云想容是吗?”
假面后的那双俊目终究没了任何神采,没有绝望,亦无不舍。沈予顺着出岫翻开的车帘探出身去,只一瞬却又俄然回身,握住她的手放下车帘,同时缓慢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面对此情此景,出岫终究落泪了。但此时现在,她却不知本身为何而哭,又在哭些甚么。或许该说的、该做的,都已固结在了这沉默的眼泪里。
出岫只觉本技艺上一热,腰身一紧,唇上已被擦了一下。滚烫、炽热、柔嫩,盈满沈予独占的气味。她下认识地再次翻开车帘望去,沈予正背对着她牵过马匹,缓缓走入暗卫当中。
这句话想必很应时宜,但见慕王的面色又和缓几分,对出岫点头请安:“多谢夫人,本王必然传达。”言罢他已表示亲卫们撤退,又命人牵过坐骑,翻身上马与岑江飞奔而去。
出岫低眉望着沈予刻薄的手掌,本身的一双手正被他紧紧握着,那温热的触感令她非常放心。可,她又何德何能要他以性命来保护?留在房州,他唯有死路一条。
南城门下终究又规复了诡异的沉寂,方才还冷凝对峙着的氛围也松弛下来。五十名暗卫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声,现在亦是做待命状。
想到此处,出岫长松一口气,再抬眸去看慕王,果见他神采阴晴不定,也不知是担忧鸾夙还是怎的,蹙眉不语。
慕王听此一言,便知出岫已解了气,他难堪地轻咳一声,再道:“如此,这里就有劳夫人照看了,本王回府看看鸾妃。”
沈予三言两语将彻夜产生之事说完,出岫却听得胆战心惊,不由亟亟道:“慕王府就在城南,离此处不远,他若回府发明你逃窜,怎会轻饶于你!事不宜迟,你从速出城去罢!”
数十匹骏马同时嘶鸣而起,朝着烟岚城城外奔驰而去。不消半晌,城门下已然空空如也。出岫怔愣地坐在车上,手中还死死攥着车帘一角,略不谨慎,已用力过分将车帘拽了下来。
鸾夙在慕王心中的职位如何,整座慕王府高低皆知。侍卫岑江把沈予的话当了真,也不敢怠慢,赶紧出门向慕王禀报,让管家带着几个侍卫去陪沈予回府取药。
出岫也不看他,只淡淡道:“大人言重了。现下你的人马是否能够撤退了?”
出岫不敢再多看一眼,仓促对竹影一摆手,表示他命令让暗卫出城。继而她再次放下车帘,坐回马车当中。
没有了帘子的反对,夜风阵阵灌入马车当中,吹起出岫一缕发丝,恰刚好拂过她的唇角。那微痒的触感,一如半晌之前的仓促浅吻。
即便放弃北熙财产,即便出资支撑慕王,但云氏并非南熙仕族,也与他聂沛涵没有附属干系。这等要求,她怎能承诺?
就在此时,慕王终究开了口:“夫人息怒,是本王冲犯了。兹事体大,本王不免过于慎重。再者常言道,宁肯错杀不成放过。”
出岫作势叹了口气:“云氏豢养暗卫数百年,这片银光假面对他们而言,划一性命。若在外人面前露了真脸孔,便唯有一死。”
沈予仿佛又回到了畴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坏笑一声解释道:“我也不想啊!我刚筹办换衣出门与你汇合,慕王府的人就找上来了,说是他的侧妃身子不适,请我去诊治一番。我阿谁惊啊!还觉得是‘请君入瓮’的戏码,考虑半晌才壮了胆量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