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知何为‘放虎归山’?本日本王放他一马,安知他来日是否会卷土重来?”慕王仍不松口。
便在此时,慕王府门前的街上俄然响起一阵马蹄之声,铿锵仓促,听声便知是一匹骏马。出岫循名誉去,远远瞧见一个男人身影驭马而来,身姿萧洒,紫袍怒马,看着非常意气风发。
出岫闻言摇了点头,无法隧道:“诚郡王前来,必然是有要事与您相商。您两位手足相亲,又是好久未见,天然有万千话语要说。本该是一台家宴,妾身去了反倒多余……更何况,妾身酒量尚浅,又是寡居,实在不便……”
“方才本王不过是尝尝夫人,看你救沈予的决计到底如何。现在看来,夫人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之人呵!”慕王对出岫如是评价。
管家点头称是:“诚郡王殿下顿时就到府门外。”
慕王闻言一叹:“夫人此举令人佩服。”他沉默一瞬,似在考虑,半晌又道:“实在沈予配不上夫人。”
聂沛潇又望了一面前刚正辘辘远去的金顶马车,随口一问:“七哥出来送客?仿佛还是位娇客?”他方才在顿时瞥见一个白衣身影款款上车,因隔得太远,马匹又颠簸,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恍惚的侧影。不过只是侧影,已显得很美。
出岫见他这副神采,不好再问。云羡与沈予的事都已说妥,她也不便久留:“慕王殿下可另有甚么叮咛?”若没甚么事儿,她筹算回府了。
“义不容辞?看来沈小侯爷在夫民气中很首要呵!”慕王似笑非笑,这话说得别有深意。
慕王笑着没有接话,俄然转移了话题:“夫人现在才年芳十九,莫非当真要寡居平生?”
听闻此言,出岫张了张口,只感觉嗓子发干,便深吸一口气笑道:“您多虑了,小侯爷现在……是妾身的妹婿。”
半晌,九皇子聂沛潇已奔驰至慕王府门前。他抢先勒马而停,纵身从马背上跳下,精力奕奕毫不粉饰冲动之情:“七哥!”
九皇子来烟岚城了?也对,大局已定,只等着慕王哪日欢畅了赴京州即位,九皇子来慕王封邑找他,现在也是光亮正大了。
不管慕王是看谁的面子,能救下沈予,出岫已然达成所愿,又怎能再开口为沈赞讨情?只是,今后沈予便再也没了家世依托,沦落为平头百姓,约莫要凭借“云氏半子”的名义而活了!
出岫谨慎翼翼地再次摸索,但愿慕王能放过沈予和云想容。岂料对方却笑回:“沈予虽是云氏的半子,但传闻与云大蜜斯不甚敦睦。夫人你看如许如何,由本王做主劝他二人和离,云大蜜斯再行再醮。如此一来,文昌侯府的存亡就与你云氏无关了。”
本来当真是个摸索……
“夫人是怕他将你认出来?因为那首《朱弦断》?”慕王勾唇解释:“夫人不必为此担忧,过后我曾问过经铎,当年晗初挂牌之时,别人在包厢内,只闻其琴未见其人。即便是瞥见了,估摸也只是个昏黄的影子。时隔多年,他早已记不得晗初是何模样了。”
待走到慕王府门前,外头仍旧空空荡荡一片,九皇子还没到。出岫让竹影将马车赶至门前,最后对慕王得体一笑:“妾身告别。”
“出去罢!”慕王看着管家进门,先行问道:“人来了?”
言罢已款款回身,抬步欲上马车。
岂知聂沛潇却不屑地挑眉,望着云府渐行渐远的马车,道:“本来是天下最有钱的孀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