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管家在一旁瞧着，总感觉这哑女不似个出身寒微的孤女，反倒像是端庄的大师闺秀，只可惜了不会说话。想到此处，云管家已代为向云辞解释道：“这女人身染喉疾，口不能言，还请主子恕罪。”
“没驰名字？”云辞悄悄蹙眉。
两人好似是初见普通，云辞淡淡看着晗初，对她命道：“过来研墨。”
他还记得少女当时的神情，带着两分落寞，三分伤情，残剩五分则是坚固倔强。
晗初只得再次提笔，蘸了墨汁缓缓写道：“知名无姓。”
晗初默许，又提笔在纸上写道：“读得未几，字也不好。”
晗初点头，方才云管家已说过，她主如果在书房奉养。
晗初睁大双眸似是不能置信，看向云辞无声地扣问。
晗初想起“浅韵”、“淡心”两个名字皆是出自这白衣公子之手，想来他的心机必然不俗，因而便微微点头。
再者那夜他与她的偶遇本是偶然，便也合适了那句“云偶然以出岫”。
明显是个看似和顺的少女，云辞却发觉出她骨子里的几分孤勇。若不是侍卫竹影率先出声相询，轰动了她，他实在并不筹办出言打搅。
饶是晗初来东苑之前已做足了心机筹办，但现在还是被他周身所披发的喧闹与淡然所慑，一时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前夕初遇时的表情，能够忘怀前尘。
晗初难堪地摇了点头。
云辞明显看懂了晗初的神采，又是清含笑道：“你受累前来照顾我几月，我总得加以回报。也不是特地为你拟的方剂，不必客气。”
“出去罢。”云辞的话悄悄浅浅，没有半分情感。
晗初将案上的小茶壶掂起来，朝着砚台里倒了些净水，便不急不缓地磨起来。
“能识文断字已是不易。”云辞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对晗初笑道：“你不必事事写字，我能看懂些唇语。如果你说了甚么我看不懂，再辅以纸笔罢。”
晗初低眉看着纸上这两个字，朱唇微翕，无声地念着：“出岫”。
“可不能让那鬼丫头闻声。”云辞低低叮嘱晗初：“她若闹起来，我可吃不消。”
这句话里带着三分放纵与宠溺，令晗初无端有些恋慕起淡心。她想起沈予说过这位云公子不近女色，心中最后一丝防备也就此卸下。
或许恰是这份昏黄的奥秘，才使得云辞记着了这个无声的女子。因此昨日淡心提及要找侍婢顶替浅韵，他便脱口而出点了她。
云辞闻言扫了淡心一眼，不怒自威道：“你不是手臂酸了？下去歇着罢。”又对着管家道：“云叔也去忙罢。”
顷刻间，屋内好似化作了琼楼玉宇，储了两位出尘神仙。男人是北辰紫微，众揽万星；女子是芍药花仙，感染倾城。
唯余晗初站在屋内，固然拽回了神思，但仍旧不知所措。
云辞笔锋不断，蘸着墨汁飒飒写着。晗初于书法一道虽不精通，但也能看出一点好赖端倪。云辞的笔法遒劲有力，很有风骨，倒是与他的清寒气质不甚符合。
这倒是令晗初大感不测，非常欣喜地抿唇笑回：“多谢。”
晗初不懂医，便也不甚在乎。想起面前这位谪仙男人略显惨白的容颜，内心只道他是久病成医，本身给本身开的药方。
晗初无声默许。
云辞见字眉峰更蹙，低低叹问：“你跟着子奉多久了？”
早在晗初听到“无妨”两个字时，她已鉴定了这位主子是前晚碰到的白衣公子。现在再听闻他这句号召，晗初反倒有些受宠若惊之感，便也顺势抬开端来，微浅笑着以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