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终究明白了这话的意义,秀眉微蹙道:“可我是个孀妇……”
“傻孩子。”太夫人软语再道:“现在你这么果断不移,是因为没人勉强你。可你想过没有,诚王是天授天子的亲弟弟,他若要用强权,你能逃得了吗?”
“只怕到时候你想死都死不成。”太夫人感慨万分:“鄙谚有云‘孀妇门前是非多’,现在看着诚王是很尊敬你,可即便没有他,还会有其别人,你能一一抵挡得了?”
听到此处,出岫终究忍不住落下泪来,赶紧点头道:“不!我谁都不嫁……我要守着侯爷,守着云氏。”
“母亲!您真的要赶我走?”出岫大惊,未曾想到太夫人竟会撂出这句话来。
出岫点头,声若蚊蝇地回道:“明白了。”实在她也摸不清楚本身到底明白了多少,但现在唯有如此作答,先让太夫人停歇了肝火再说。
太夫人只笑:“你长得美,又年青,刚柔并济秀外慧中,有人喜好你很普通。畴前有沈予,现在又来了个诚王,恐怕今后另有别人……你筹办如何办?”
出岫点头:“我没那么好,只要我深居简出,必然能制止这些事……再过几年我人老珠黄,也就没这么多是非了。”
出岫咬着下唇,低声回道:“请您指导。”
如果要让“出岫夫人”四个字永葆节烈,成为云氏一族乃至天下女性的表率,出岫须支出太多太多,后半生必定要寡居度过。她唯有假死,改名换姓,这不但能保住云氏当家主母的好名声,也不迟误出岫再嫁。
出岫也不敢多说一句,唯有寂静用饭。眼看一顿午膳到了序幕,太夫人还不开口说话,出岫这才认识到题目的严峻性——太夫人她白叟家是真的活力了。即便没活力,她也是在以这类无声的体例表达着不满……
“我们只是做个假定,现在天授帝初初即位,又是膝下无嗣,倘若他哪天俄然出了不测,这皇位多数会由诚王担当……届时诚王做了天子,若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你能抵挡一国之君的情爱守势吗?你不从,他便拿云氏出气,又该如何是好?”虽说这事不大能够产生,但太夫人这个“假定”实在锋利。
“似你如许的面貌和性子,又没有夫君护着,少不得遭人觊觎。若想少些费事,最好的体例还是嫁人。”太夫人深深看了出岫一眼,又笑起来:“若要论身份职位,把你交给聂九我最放心不过,他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能护你全面。但是……”
“你瞧这鱼,好端端的甘旨摆在桌子上,谁能不惦记?你不吃、我不吃,一会儿下人们铁定是要分食了。”太夫人隐晦隧道。
出岫将头垂得更低,解释道:“寡居之人,本就不该抛头露面……此次见明氏兄妹,是我粗心了。”
膳厅里适时的沉默令人堵塞,暮春时节已能听闻窗外模糊的蝉鸣之声,更使这午后显得非常心焦与难耐。如此过了很久,太夫人才表示陪侍在侧的迟妈妈退了出去,只剩下她们婆媳两人伶仃说话。
出岫有些明白了,只感觉哭笑不得:“您将我比成一条鱼?”
“可他们还没断念,恐怕也难以断念。”太夫人眯着双眼,执起一支筷子戳了戳桌上的鱼,这条鱼本日上桌以后,婆媳两人都是一口没动。
出岫不明以是地抬眸看她:“您这话的意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