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大骇,憋在心中的火气顿时升起:“谁这么猖獗?”
天授帝碰了个软钉子,沉默一瞬又换了话题:“传闻谢太夫人要收你为义女?入云氏宗籍?”
对于天授帝而言,淡心这点手劲底子不算甚么,他任由她粉捶敲打,口中却低声道:“别捶,你觉得朕是摘星楼的床榻?”
在鸾夙分开以后,在他手握江山以后,他曾觉得本身已然无欲无求。
这一次,是她主动撞入天授帝怀中,大哭着紧紧抱着他:“奴婢不嫁了……”
现在鲜明发明,究竟并非如此。
他曾想尽力禁止某样东西,他曾想尽力保持某种感情。皆在这一刻,轰然倾圮!
天授帝的声音略带嘶哑,亦是有力地摆了摆手:“下去罢……你让岑江出去。”
淡心一下子懵了,竟是忘了抵挡,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一个死人,没了听觉,没了触觉,更不知应当如何辩驳。她任由帝王揽着抱着,整小我瞠目结舌。
“奴婢只是猜想罢了。”淡心难堪地笑笑,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遂再次请道:“圣上,盖印罢。”
天授帝仍然沉默。
一句话还没说完,岑江身边蓦地扫起一阵冷风,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他定睛再看,丹墀上那里另有帝王的影子?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天授帝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很慎重、很寂然、很坦诚:“你不是鸾夙的替人。她是她,你是你。”
“声”字刚出口,淡心立即感到右臂一紧,有人将她从地上一把拽起。她尚未反应过来,天授帝已半抱半拽地将她推动了阁房当中。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打动,他想要奉告淡心很多事情。他的信奉、他的策划、他的获得与落空,他被人丢弃和丢弃别人的经历……
千言万语,终归化作一丝巴望与祈求。而只是这一丝一缕的情素,已充足扯开了他的高傲和假装。
听闻此言,淡心倒是心头一凉:“圣上是感觉孤单了么?要奴婢在您身边逗乐?”她奋力挣扎,试图摆脱开帝王的度量,何如蜉蝣撼树,天授帝抱得极紧,身躯纹丝不动。
他竟然还记得!两年了!他还记得她当时的小行动!
淡心对岑江点头称谢,踏入门内的同时,只见对方跨出了门槛,从外将门紧紧关上。她张口欲出声禁止,身后却适时响起沉沉话语:“朕觉得你不来了。”
单独一人。
可真正话到口边,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唯恐那些庞大的过往会玷辱了她,扰了她的纯良与清净。
听闻此言,淡心很久没有说话。天授帝晓得本身这番辨白过分俄然,她需求时候来考虑。
她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出来,天授帝面上立即风起云涌,冷如寒霜:“你现在倒了解朕的设法了?”
“朕记得你喜好捶床。”不等淡心细细回想,天授帝已出言提示道。他凤眸低垂看着怀中女子,目中出现一丝温和。这与他平日的狷狂如此不符,却恰好教淡心挪不开眼。
摘星楼……淡心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犹记得那次她背部被烫伤,在诚王府的摘星楼里养伤,当时天授帝曾去探过她,两人隔着屏风说了好久……
顷刻,一阵心伤涌上心头,淡心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她感觉委曲,感觉难受,便再也顾不得面前此人的身份,一拳一拳捶在他胸膛之上,涕泪交叉地诘责对方:“你为甚么要来?你不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