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握着出岫,涓滴也不怕传染时疫,耐着性子为她擦拭额上香汗,又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喂药、喂水,亲力亲为,只怕下人不敷细心。
竹影赶紧去办。
“浅韵,”云辞开口唤她,“此事瞒不住母亲,你去处她白叟家禀报此事,也好让她有个万全的筹办。”
此时出岫已是浑身发烫,比之方才在云府时,更加堪忧。云辞又命别院的管事与奴婢熬了药,再给她喝了一贴,本身衣不解带地守在一旁,心机已算沉到了底。
“您不去吗?”浅韵夙来平平的腔调可贵有了一丝起伏,面上也挂着几分疑问与微讶。
闻言,浅韵惊奇不堪:“您要为了出岫,涉身犯险?主子,她若当真染上时疫,您现在该是躲避,而不是……”
“现在也没有旁的体例了,以我单独之力,只怕力不从心。”云辞神采更加寂然,几近是带着些许惶恐。
见浅韵知错,云辞这才面色稍霁,悄悄叹道:“我只恨我这双腿……”今后的话,云辞说得极轻极淡,浅韵没能闻声。
云辞听慕王提及,待这场瘟疫过后,他要去京州向统盛帝请婚,娶的却不是鸾夙,而是娶他拯救仇人的女儿。慕王那句“迟了一步”令云辞颇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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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做了一场梦,梦中的出岫又回到了醉花楼失火的那一夜。只是这一次,没有琴儿代替,亦无沈予相帮,她本身被生生锁在床榻的梁柱上,忍耐火焰的炙烤。
竹影领命,也顾不得男女之妨,拦腰抱起出岫,边往外走边对保护交代:“备车,去别院。”
“您要为出岫女人会诊?”竹影脱口而问。
话到此处,云辞俄然语气一变,当机立断道:“出岫不能再在府里住下,竹影,你安排人将她送去别院。那边有我研制的药方,先让她喝两副尝尝。”
竹影能想到的题目,云辞何尝想不到,却也只能一试:“唯有寄但愿于这几位神医,有在烟岚城四周的。”
可偏生,相互都背负着沉重的桎梏。她有勘不破的旧情;他有丢不掉的任务。或许是射中必定,他们该在这循环光阴里相濡以沫……
浅韵在云辞身边奉侍数年,何曾见过他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现在也不由垂下泪来,也不知是替主子心疼,还是替本身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