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不管火线是艳阳高照,还是风雨交集,都有他与她联袂并进,风雨兼程。她不要名分,也自知出身寒微,必不能获得他最为名正言顺的老婆之位,但求如此悠长相伴,余愿足矣。
恍忽当中,出岫好似抓住了甚么,可动机只一瞬而过,已消逝无踪。
“快请!”云辞面上暴露几分忧色,不想这才二十余日,屈方竟已从南熙边疆到了房州。
出岫看向云辞安然清澈的目光,沉吟一瞬,不知是否要将今早本身再度咳血之事相告。正兀自考虑,此时但听竹影在外一声禀道:“主子,屈神医来了!”
屈神医顺势伸手相请,并不避讳男女之妨,捏住出岫的脉搏诊治一番,又就着亮光探了探她的咽喉。半晌,没有说话。
云辞非常安然地默许。
“岂会?”云辞看着她红润的面色,仍旧感到难以放心,便笑道:“还得光驾屈神医为你看一看喉疾,可别落下甚么病根。”他决计避提咳血之事,只怕她多虑。
“劳烦神医挂念。”出岫低低施礼伸谢。
“能说话了?”屈神医有些惊奇,捋了捋髯毛:“恭喜女人。”
“不必了。”鸾卿双手叠放腰间,神采冰冷而斩钉截铁隧道:“只诊过侯爷一人,我已能肯定你二人是中了情毒。”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闻言,出岫面色更加润红,压下咳血的惶恐与惊奇,勉强一笑,并不说话。
这般胡思乱想着,却见云辞已紧了紧手劲:“在想甚么?”
竹影领命而去。
“你畴前失声之时,总爱走神;现在虽能说话,这弊端倒是改不掉了。”云辞适时放手,温言含笑:“心机太细,可不是功德。胡思乱想,更是伤身。如有苦衷,大可对我说出来。”
出岫长舒一口气,又想起本身两次咳血之事,应是耐久失声导致喉头呆滞淤血,如此也就放下心来。
出岫咬了咬唇:“我不想做个无用之人。”
他再看向出岫,笑道:“一月前你身染时疫之时,我命各地去寻屈神医,原想着能为你治病,可现在时疫都畴昔了,人才找到。”
“鄙人既来了,便无有不从。侯爷但说无妨。”屈方难掩仆仆风尘,笑道。
屈方并未马上回话,斯须,才又道:“四姨娘出身姜族,最擅蛊毒。是与不是,还须得她来确诊一番。”
云辞知她脸皮极薄,受不住逗弄,也知见好就收。又想起昨夜去探她时,那一摞厚重的帐本,语气一变,改成轻斥:“今后可不能熬夜了,那些账簿,不是你的差事。”
四姨太太?出岫在旁闻言,有些不解。莫要说云府女眷不该等闲见人,即便是要见,屈方莫非不该先见太夫人?又怎会提出要见四姨太太?
云辞见那婀娜生姿的背影已渐行渐远,才缓缓敛去笑意,正色看向屈方:“神医请直言,出岫但是有何不当之处?”
只一瞬之间,方才的脉脉温情已被惶恐不安所代替,出岫心底沉了一沉,再想起今早本身的咳血之兆,竟生出一种不久于人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