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半晌,又道:“在这期间,为防侯爷与出岫女人身子有恙,最好烦请屈神医留下顾问。”
云羡看着鸾卿的背影,如有所思地蹙了蹙眉,才重整神采迈步入了云辞的书房,道:“大哥,迩来蟾州不大承平,我们钱庄与米行都碰到些困难,漕运也遭到停滞。我想亲身走一趟,探探环境。”
“鸾卿,”四下无人时,云辞会直呼其名,“我与出岫此次所中之毒,你可有掌控能解?”
“宜早不宜晚,我也恰是此意。”云羡领命。
“快些只需三月便可。”鸾卿道:“那草药长在我族中圣山之上,但并非希世药材,很轻易采摘。我归去一趟,采了草药便返来。”
为此,母亲曾与父侯闹了好久。最后还是闻氏乖顺懂事,才得了母亲的首肯,且过门时,已怀有八月身孕。这事令云辞明白,母亲即使再善妒,再苛待,但对于云氏子嗣却非常正视。
云辞点头,顺势对竹影命道:“让云忠为屈神医安排住处罢。他要在我们府里小住一段光阴。”
“屈神医好似偏题了。”鸾卿适时开口打断两人的思路:“你二位不必如此忧心忡忡,情毒在我姜族非常常见。当年老侯爷之死,实在是他中毒已深,又力保太夫人道命,才会迟误了本身……”
云辞正回想着旧事,但听屈方已对他叹道:“当年老侯爷及太夫人中毒之时,都无毒发征象,唯单身为嫡宗子的您出世时胎毒已深。回想鄙人受老侯爷所托为您祛毒,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只知祛毒之法,不知中毒之因。若非如此,也不会不知老侯爷及太夫人均中了毒。”
多年来母亲一向觉得,父侯心中最爱之人是三姨娘闻氏,也是这股愤懑,才使她独立支撑迄今。倘若让母亲晓得父侯死去的本相,只怕以她的脾气,必会存亡相随。是以云辞接管了父侯临终前的安排,将其死因对母亲悠长坦白下来。
话到此处,屈方又是一叹:“是鄙人医术不精,未能尽数消灭您体内胎毒。这才导致您为救小侯爷的性命,染上毕生腿疾。”
是云羡?云辞看向鸾卿:“你先归去清算行装,这事我自会想个说辞,在此之前,你不要对外泄漏半句。”
云辞顷刻松下心神,从旧事及担忧中摆脱出来,慎重道:“既然如此,鸾卿,我与出岫两条性命,便托付你手中了。”
四姨太鸾卿本年只二十五岁,十年前入府时,云辞虽不到十一岁,但已知人事,曾对父侯娶一个十五岁少女做妾的行动感到荒唐非常。
屈刚正待开口答允,但听竹影又来禀道:“侯爷,三爷在外求见。”
是以二姨太花氏、三姨太闻氏未曾中毒,云起、云羡也无甚异恙。
竹影领命,伸手相请屈方。鸾卿也跟在两人身后。
究竟会是谁?是谁能处心积虑二十余年?怎奈云氏树大招风,虽一向推行明哲保身之策,却也制止不了被迫树敌。
“这是天然,你二人中毒光阴尚浅,若能及时解毒,再细心调度,对身子毁伤不会太大。”鸾卿神采虽冷,却非常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