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几句话,出岫自问说得至心。云辞那般身份,那般职位,怎会不娶?怎能无嗣?从不期望本身这泥泞之人,能与云上谪仙并足比肩,何况有过那两夜恩泽雨露,已是无上恩宠。
“但愿你见到她时,也能明白。”云辞隐晦再道,欲言又止,只怕再在出岫心头刺上一刀,更怕她就此绝望欲绝。
“出岫……”唯有低低唤她,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有我的任务,不成推辞。”
“似我这般寒微身份,不敢痴心妄图,苛求过量。自也但愿能有一名丰度端庄、家世风景的蜜斯,来与您婚配……”
“从未想过要与您并肩而立,只求在您身边悠长奉侍,足矣……”
“若不倔强,百年以后,我母子二人哪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谢太夫人平生几经风波,早已明白本身与“情”字无缘,不管爱情、亲情,皆是疾风残落。
“不必。”云辞下认识地去抓出岫的手,堪堪触碰到指尖,却又收了返来。他抬首望她,细心记取她的娇羞与情动,不管是心有灵犀时,亦或肌肤相亲时,她的统统都如此清楚,一如产生在昨日。
言罢已沉声一叹,再道:“如果平常公卿世家、小门小户,他要纳出岫为妾,也不是不成。但……这是云府,他先是离信侯,而后才是我的儿子……”
她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光荣、职位、名誉。有生之年,仿佛只为此而活。
“至心话?”他当真看她。
离信侯府好久未有如此热烈的光阴,高低洒扫,高挂红绸,府中下人月例增倍;各地管事派发红封;各支各房纷繁来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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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是传承千年的书香世家……若要论起家门荣光,所经历的朝代比之云氏更甚。”云辞停顿半晌,才道:“最难能宝贵,夏家从不退隐。这与云氏明哲保身之举,如出一辙。”
“为何?”
“都是母子,您何必逼得侯爷如许紧?”自云辞走后,迟妈妈非常心疼。她毕竟一手带大云辞,见这对母子闹成这般离心,不由叹道。
“要不……还教浅韵返来奉养您?”迟妈妈谨慎翼翼地探听。
“只是有些可惜了浅韵。”太夫人垂目看着串珠,眼角的细纹泄漏出几分绝望与失策:“本来是想教她来做这通房,今后有机遇再扶个妾室。放她去知言轩前,也没少教诲男女之事……到底人算不如天年。”
“天然是越快越好。”太夫人不假思考地回道:“现在辞儿方才晓得男女情事,这机遇可贵。如此说来,我云氏还要感激出岫才是。若非是她,也不知辞儿何时才肯近女色。”
云辞心头一滞,不知该承认亦或否定。唯听她淡淡再道:
若没有身中情毒该多好……给出岫一个孩子傍身……
“夏嫣然的小字,叫做‘品言’。”
自荣锦堂出来以后,云辞一向敛眉沉默。他没有想到,母亲会如此恶感出岫,乃至是以她的性命相胁,要他结婚。
但是这世上那里来得未卜先知?
“甚么名分?”太夫人俄然冷了声音,道:“她一个风尘女子,又非完璧之身,那里能给她名分?这等有辱云氏家声之事,毫不成能产生。”
迟妈妈闻言,更是难受:“侯爷内心有苦……您起码该许给出岫一个名分……”
很久,云辞才听闻她一声含笑,不似勉强,但不乏痛苦:“您是为了结婚之事,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