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实在浅韵……”正待再替浅韵解释几句,竹影却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
淡心终是未再多说,只佯作不知,如常笑道:“也好,你最爱写字。那我去玩了。”
“出岫,”正欣然着,却见淡心敲开了屋门,“吟香醉月园里,这会儿正有唱戏和酒令,可要一起去玩玩?”
竟然爱得如此寒微。
竹影只得先盛了汤药奉上,云辞一饮而尽:“你在我身边奉养多年,正因如此,才该晓得分寸。”这句话,是透过本身打在了谁的神采,竹影心中一清二楚。
竹影望着她拜别的背影,在心底叹了口气,才进屋禀道:“主子,药送来了。”
提起沈予,云辞自但是然想到胎里带出的情毒。正思考着如何开口答话,却见出岫神采俄然一变,掩口干呕起来。
出岫赶紧搁下毫笔,莞尔起家:“侯爷。”说不高兴是假的,如此佳节,他能撇下阖府高低,屈尊来到丫环所住的院落里,哪怕只是来看她一眼,已能令她动容半晌。
“大哥真是事无大小……”云羡边说边将手中一向捏着的文书呈上:“统统买卖、铺子整治前后的环境,尽在此处。统统顺利,都已措置安妥。”
“是。”云羡昂首级命,带着远归的仆仆风尘而去。
云辞闻言点头。照此说来,鸾卿定然已找到那种草药,若没找到,她必然会设法差人送手札返来。
出岫只垂眸叹笑:“我没有资格怨。如此不洁之躯,得您垂爱,已是天大的福分。”
“嗯。”出岫点头:“可莫要喝醉。”
闻言,出岫目光仍旧散落在纸张之上,无言一笑。
“如此佳节,人月两团聚,您怎会过来了?”出岫抿唇问道。
竹影端着药进屋,见云辞如此浑不在乎的神采,顿足迟疑半晌,破天荒隧道:“主子,浅韵女人还是没出去……”
似这般不照面地奉侍主子,浅韵已停止了三个月。饮食起居都是她置备好,再让小丫环们送出来,亦或是逮着淡心做差事。主子则没再提过浅韵一句,常日里瞥见了,也只当没瞥见。
许是酒能壮胆,更能令人坦白,云辞一杯饮下,只觉脑中一热,试图说些甚么:“出岫,我与夏家蜜斯……”
见淡心的鹅黄身影消逝在门廊一角,出岫才冷静扯下帘帐,将满园月色隔断在眼底以外,再坐回案前,提笔重写那一个“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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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温热清楚残留,历历如昨。只是本年的这一其中秋圆月,必定无人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