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双眸细心看向地上的披风,披风上是湿淋淋的,并且还沾着几根水草……这是……莫非说,这是夏嫣然穿戴的?
只这一句,已令出岫的心沉入了无尽深渊。她未曾想到,方才还令暗卫在浣洗房外头庇护着她的云辞,转眼之间又给她安上这天大的罪名!
“你是晓得子奉本日不在府中罢?”云辞眯起双眼,几近是非常仇恨隧道:“他畴前是你的主子,现在又对你多有照拂,他过来必定会为你叫屈!再者我与子奉多年友情,他若开口,我怎不放你一马?你又岂会不知,本日他去了慕王府赴宴?”
这便是她曾一心一意喜好着的男人!这便是她曾觉得知她懂她的男人!这是曾对她温存有加的男人!是令她爱得寒微到骨子里的男人!
“见”字一出口,她手上俄然一紧,发簪的尖端已抵入咽喉。可这一刺还未使力深切,胸腔当中紧接着便涌起一阵锥心砭骨的疼痛,的确要摧心断肠。
一滴滴潮湿的水泽落在出岫咽喉的伤口上,带着浓厚的血腥之气。但她能鉴定,云辞落的毫不是泪。
出岫只感到本身也要落下泪来,只不知是为了夏嫣然,还是为了云辞。她没有多想云辞的非常,只当他是哀思欲绝,便依言跪了下来,嘶哑着嗓子道:“侯爷,请节哀。”
暗害离信侯夫人?她如何敢当?虽不知浣洗房的荆妈妈为何要歪曲她持有那件披风,更不知为何鸳鸯匕首会呈现在她房中,但,这要置她于死地的委曲,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很久,还是云辞率先垂目,冰冷着声音道:“仅凭这些证据的确不敷将你科罪,但……阖府高低你最有动机。”
但是,云辞没有听出来这解释,已伸手一掌击在桌案上,怒道:“你想说,是我用心谗谄你?将这匕首放到你屋内?”
今后以后,存亡不复相见!她尚不晓得,方才那一句断情绝义之语,当真会一语成谶!
她能够忍耐孤负、丢弃、绝望、乃至鄙夷……
她倔强地与云辞对视,一在丹墀之上,一在丹墀之下,两两相望之时,皆从相互目光中看到了决然与寒心。
如若让她再挑选一次,她甘愿留在追虹苑,即便今后将受尽茶茶的欺辱与沈予的冷眼,起码,她能保有那一份最夸姣的念想,足以支撑她度过好久。
“那便是了。”云辞面上尽是悲戚,凉凉问道:“出岫,现在太夫人与几位姨娘都不在场,你诚恳说,品言之死可与你有关?”
她没有展开眼,便也无从去察看四周人的神采,只是那模糊传来的倒吸声表示着她,有人被这话惊着了。是啊,高高在上的离信侯,被她一个轻贱的娼妓如此诽谤,的确有些惊悚的意味。
“侯爷心中不是已有了决计?”出岫终究能够淡然开口,只因,心如死灰。
“出岫……”云辞适时张口,好似是考虑半晌,才道:“恰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才暗里传你来问话。趁着眼下太夫人还不晓得动静,你回我一句,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出岫喉头倏尔一甜,下认识地伸手掩口,一个玄色的血块就此呕了出来,诡异得骇人。继而,脑中紧跟着一阵剧痛,她人已顺势向后跌落。
“是吗?”云辞一双赤目如同丛林里的野兽,再也不见昔日的谦谦暖和:“那这把匕首你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