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韵了然，干脆回道：“奴婢这便去奉告小侯爷。”
听了这句话，出岫心中更结壮了些，又与竹扬细细交代了一些事情，两人便等着亥时来临……
这是不悦？还是不从命？出岫说不上来，只觉她这副不置可否的态度，不如浅韵、淡心的爱憎清楚来得让人痛快。
话音落下，出岫定睛往假山方向看，只能听到耳边阵阵夜风飒飒猎猎，除此以外，再无动静。
浅韵走后，出岫又唤来淡心：“彻夜知言轩主园门前，多加一个挂钩，但先不要挂灯笼。这事你办得埋没些，别让人晓得。”
三月初的夜风拂在面上另有些凉意，特别衬得这诡异夜晚令人毛骨悚然。戌时三刻刚过，出岫与竹扬皆换了一袭黑衣，悄悄从知言轩的后门走出来。
出岫有些恐高，赶紧掩唇，只怕本身会惊呼出来。她正欲开口说话，但听竹扬“嘘”了一声，道：“有人来了。”
想到此处，出岫对竹扬再添了一句：“你不必担忧，他技艺不错，应能护着我的安危。”
出岫不知竹扬使了甚么体例，又用了甚么说辞，只见两人一起走出去，知言轩的值守与暗卫皆无动静，没人扣问，更无人禁止。
“‘竹’字辈？”是了，竹影乃‘竹’字辈，又跟在云辞身边，应也是顶尖儿的工夫。可面前这十八九岁的女人，身材笔挺又纤细，即使有几分英姿，莫非技艺还能与竹影相提并论？出岫有些不信。
竹扬看出了出岫的迷惑，便回道：“唯有一等保护，才是‘竹’字辈。”她仿佛是在陈述究竟，听不出半分高傲亦或艰苦，语气平平至极。
“来不及了。”出岫点头，明显阿谁“冷”字就是借口罢了，她不肯在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面前透露惧意，特别，还是太夫人派过来的人。
出岫摇了点头：“或许幕后之人正要抓我的把柄，我一个孀妇，半夜半夜与男人一道逛园子，哪能说得清楚？”
竹扬的这个反应，令出岫多少有些惊奇，在她眼里，保护都该似竹影那般少言寡语，一丝不苟。竹扬的话虽未几，但明显并不是个有趣之人，偶尔没上没下，性子也较为随便，到处都透暴露自傲和……不觉得然？
若当真如此，出岫反倒不怕了。一则“不守妇道”这个罪名太夫人必不会信赖；二则她是假孕，便也不怕有人害她落胎。这般想着，出岫自发该去走这一趟，既然有好戏可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走罢。”竹扬拉过出岫的右臂，俄然纵身一跃。后者只觉脑筋一沉，颈处生风蓦得一冷。再定神时，人已被抽到院墙之上，并且，正正离假山不远。
心中生着疑虑，此时但见内花圃外门俄然跑出去一个身影，看身材似是个窈窕女子。与此同时，西边的抄手游廊处，也脚步仓促走来一人。
“我有迷香，去去就回。”竹扬勾唇解释，一个闪身已落空踪迹。
在叠挂衣物时，浅韵发明这字条掉了出来，便立即呈给出岫。
出岫不假思考，决然回绝：“不，我必须亲身走这一趟才放心。再者，我也不能教你伶仃为我涉险。”
出岫瑟缩一下，好似受了惊，回过甚来轻声道：“我们还是并排走罢，你在我背面俄然出声，我后背发凉。”
竹扬沉吟半晌，回道：“按理该是二爷园子里的人当值，亥时交代调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