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了。”出岫客气地点头:“有费心医。”
屈方立时会心,又看了一眼出岫,蹙眉点头:“无碍。”
又是刑堂?出岫张了张口,正欲替浅韵辩白两句,却见屈方绕过屏风,上前问道:“夫人可感觉好一些?”
未几,屈方仓促而来,见出岫面色惨白,忙将手搭在她皓腕之上,诊断道:“无妨,是有人下了‘不洁净’的东西,夫人没有性命之忧。”
浅韵常日虽不言不语,但人却极其高傲,这等冤枉与欺侮,平生还是头一次尝到。她畴前在太夫人跟前一手被调教起来,后又被送到知言轩奉养云辞,何时受过这等委曲?
灼颜撇了撇嘴:“眼下就你我二人,姐姐怕甚么?那狐媚后代人敢做出来,还怕别人说么?侯爷活着时,她清楚已是失了宠,现在又那里冒出来的身孕?也不知是和谁怀的野种,企图谋夺云氏家业!”
“本来浅韵姐姐嫌他出息不好?”灼颜“噗”地笑出声来,低眉想了想,又道:“也是,畴前侯爷在时还好,现在侯爷去了,竹影这身份也有些难堪……”
言罢又看向迟妈妈:“劳烦您对太夫人禀报一声,浅韵我另有效,想留她一留。”
“事到现在,你还叫她‘夫人’?她是哪门子的夫人?”灼颜很有些仇恨不平,声音也不由高了起来。她瞧了瞧窗子外头,又起家将门关死,咬牙道:“出岫的孩子不是没掉么?你的罪名也没坐实,只怕是逃得过月朔,也逃不过十五。”
“浅韵……”出岫捂着小腹,只觉阵阵绞痛传来,原是想要再说甚么,现在却痛得有力言语。
她边说边将一个纸条塞入浅韵手中,悄声叮咛道:“为免惹人起疑,我不能久留,彻夜我们便在此处相见,我保管不教姐姐绝望。”
迟妈妈双眼微眯沉吟一瞬,到底是没有回绝:“老妇明白,这便去处太夫人禀报。”
“你感觉嫁给一个侍卫,就是好姻缘了?”浅韵拧干帕子擦了脸,淡淡相问。
浅韵闻言并未拥戴,只抿唇道:“妄议主子,但是要被打入刑堂的。”
浅韵畴前不知,本来灼颜如此牙尖嘴利。明知这是教唆,她也不想回应,只道:“夫人已将我从刑堂里放出来,也没有再究查,你别说了。”
只是,一想起出岫也曾贬去浣洗房,心中仿佛也能体味到她当时的愤激。被贬以后,浅韵对旁人的质疑、扣问、冷淡一概置之不睬,一心做着烧火丫头,连淡心也垂垂冷淡了。
“汤有题目?”浅韵娥眉立时蹙起:“这汤是我亲身端来的,之前我也特地尝过,怎会……”
“你话多了!”浅韵瞥了她一眼,端着方才洗脸的水盆走到屋子前,“哗”的一声泼向院子里。现在她是三等丫环,与人共住一屋,而灼颜还享用着夏嫣然生前的报酬,是一等丫环。只不过,现在出岫不使唤她,她也乐得安闲。
如此忙活到正中午分,出岫才沉甜睡去,再醒来时,出了一身虚汗,小腹倒是好受很多,早上的胃疼头晕也已无恙。
屈方又对出岫叮嘱了几句,师徒两人便一并分开,淡心也顺势道:“我去煎药,神医说了,您得连喝五日呢!”言罢随之而出。
此时但听沈予的声音从屏风背面传来:“徒弟,我们走罢,让夫人好生歇着。”
“老妇已将她打发去刑堂待罪了。”迟妈妈神采沉稳,幽幽开口:“这也是太夫人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