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一个眼刀狠狠看去,冷声回道:“我暴虐?你侵犯侯爷时,推夏夫人入水时,三番四次热诚我时,怎不暴虐?若说暴虐,若说教人瞧不起,这云府高低,谁能比得上你二爷云起!”
嫁给二爷为妻……嫁给一个废报酬妻!并且还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烧毁主子!这算是圆了哪门子的梦!这是要毁了她的后半生!
浅韵一言甫毕,云羡亦表示附和:“还说甚么阉刑不阉刑的,我支撑按族规措置,这等心肠暴虐的母子,毫不能再留在云氏!必定要逐出宗籍,从宗谱上抹去!”
“最毒妇民气,你好暴虐的手腕!”灼颜抬起那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狠狠指向出岫:“你是要完整毁了二房!完整毁了我们!”
“这也算是圆了你的梦,你这一辈子,不就是想做个端庄主子么?”出岫的声音如同鬼怪,一字一句飘入灼颜耳中,倒是令她毛骨悚然。
花舞英抿唇想了又想,情知本身受制于人,生另有望,还试图还价还价:“我来偿命,放二爷一条活路行吗?”
出岫这一番话说出来,刑堂以内已然鸦雀无声。包含沈予在内的统统人都谛视着她,仿佛是在惊奇她俄然的窜改,这般刻毒,这般明智,这般……狠辣。
“死”字刚脱口,出岫鲜明睁眸瞪去,对花舞英嘲笑道:“我偏要你儿子做个宦官,要你瞧着他受尽鄙夷嘲弄,不生不死!想必二姨娘这做母亲的人,必定感觉滋味儿很好。”
浅韵与云羡的这番话,出岫倒是不为所动,只定定瞧着二房母子,再问:“二姨娘、二爷,你们马上拿个主张罢。”
出岫说到这里,稍稍停顿半晌,才又叹道:“你若选了家法,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但你还是离信侯府的二爷,二姨娘职位也稳定,灼颜这一胎便是二房宗子长女,也不会丢了性命。”
“我天然是用心的,你们先杀我夫,再杀我子,莫非还要我部下包涵不成?我不是舍己度人的佛祖,更做不到以德抱怨!”出岫惨白着神采狠狠辩驳,一番话合情公道,到处透着一个孀妇的不幸可悲,痛恨而不失面子,悲忿而不失分寸。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灼颜惊骇地看向出岫,只差叩首:“夫人恕罪,夫人恕罪!畴前是我的错,我不想死!”
“谁说没留后?”出岫轻飘飘地打断他:“灼颜肚子里,不是你留的后么?二爷可要想好了,若选族规,你便不再是云氏子孙,二姨娘、灼颜、另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得为两位侯爷偿命。”
“你竟如此暴虐!要用阉割之刑?!”云起捂着高肿的半面脸颊,惊骇地伸手指向出岫。
棒打落水狗,这话不假。花舞英虽常日看着莽撞胡涂,但也何尝不是她的保命之法,现在反是她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