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沈予也得知了云辞的身份。本来云辞的母亲怀胎之时曾遭人投毒,导致他出世便带了病根。沈予来到屈神医府上时,云辞已在此医治了三年,胎毒已去,只是身子还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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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久病成医,你的医术都快赶上我了。”沈予从云辞手中抽出药书,底气实足地诘责:“药方的事临时不提。你为何没有奉告我,你要回房州秉承爵位了?”
云辞闻言仍旧噙笑,只淡淡回道:“母亲前两日才来的手札,还未及奉告你。”
说到此处,管家面上也有了忧愁之色:“您是晓得的,主子本就不爱繁文缛节,这一次来京州只带了四个主子。现在老奴和浅韵女人先走一步,主子身边只剩下两小我,老奴担忧……”
“不过是挑个侍婢,如何比圣上选妃还要难呢!”话虽如此说,沈予还是笑着答允:“这两天小爷就把人送过来。”
只一刹时,书房内好似琼露宣泄、春华弥散,已从人间变整天上。
管家闻言面色一喜,赶紧道出了本身的设法:“主子喜静,最好能像浅韵女人那样,话未几的。”
他话还没说完,沈予已明白过来,摆了摆手,道:“不就是个侍婢吗,小爷记下了。想给你主子找个甚么样的?”
“淡心女人好会哄人!”沈予大笑着对云辞道:“你身边这两位,浅韵体贴沉稳,淡心活泼聪明,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云管家客气了,你家主子的事便是小爷我的事。”沈予边说边往书房方向走:“我去瞧瞧他,你下去罢。”
沈予与云辞识于微时,两人了解在屈神医府。只不过一个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另一个是神医收治的患者。他们曾朝夕相处五年之久,也结下了深厚的手足交谊。
只是这番交谊当中,还掺杂着沈予的惭愧之情。
管家想了想,又道:“主子是奥妙来京州将养,连当今圣上都不晓得。老奴的意义是,要寻个可靠的,如果追虹苑里有现成的人选最好,毕竟从外头现找一个,怕是轻易泄漏动静。”
又想起旧事了呵!沈予几不成闻地轻叹一声,赶紧收敛起降落情感,换上招牌笑容:“挽之。”
颠末方才管家的一通要求,沈予对晗初的火气也消了大半。贰内心揣摩着侍婢的人选,慢悠悠地来到东苑书房,便瞧见老友正对着满柜的药书兀自翻弄。
一袭白衣,气质平淡,有如琼瑶美玉,洁瑜得空。明显是出身在世人都趋之若鹜的繁华高门,却恰好有着不食人间炊火的天人气质,好似谪仙。
淡心顺势掩面而笑:“主子慈悲心肠,可不是天上派下来救苦救难的神仙吗?”
物色侍婢吗?这倒是奇了,那人终究发明本技艺底下的人不敷使唤了?
十几年前,沈予的父亲文昌侯曾有恩于神医屈方,便让自小体弱的他拜了屈神医为师。他来到屈神医府里,才发明另有一名孱羸的少年在此养病,与他年纪相仿,恰是云辞。
“未及奉告我?”沈予冷哼一声,佯作愤怒:“这两天我日日来找你研讨药方,你却连提都没提过一句。若不是本日云管家来找我,你是不是筹算不告而别?”
常常想到老友是如何得病的,沈予内心都不免一番自责。若要说他堂堂沈小侯爷有生之年最愧对何人,那便是面前这位挚交老友——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