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第161章 红尘自有痴情者（二）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打断了聂沛潇的箫声，他也再偶然吹奏，又向侍卫问了环境，得知方才几乎撞上一块礁石，船家才会亟亟掉头转向。
此时出岫只感觉心头难受，想起聂沛潇诽谤云辞，又感觉痛苦不堪。坐在马车当中四下无人，她终究敢肆无顾忌地堕泪了，多久未曾痛哭一场，前次还是为了沈予罢。
暗香浮动，涌起疏离冷酷。聂沛潇再回神时，伊人已去，徒留断交背影。
车内出岫垂眸止泪，没有回话。
聂沛潇仍然只做未闻，直直看着岸上的出岫，一向见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辇，他才蓦地回神，对冯飞呵道：“都跳进翠湖里！本日捞不出本王的玉箫，全都泡死在这儿！”
“殿下！”冯飞见聂沛潇左手枢纽处尽是血迹，忙道：“请您息怒，先传太医。”
适时的一阵沉默，聂沛潇方才提出要吹奏一曲。他苗条的手指起起落落，箫声和着清风湖水轻缓响起，音色低吟盘桓，声声缠绵叹咏，是一曲自古传播下来的求爱之曲《关雎》：
最后两个字，出岫说得断交而气愤，甩袖抬步欲往岸上走，聂沛潇却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扯进怀中。
竹影在车辇外骑马相随，也模糊听到了车内的抽泣。他敛目一沉，感觉出岫独守不易，俄然便涌起一个动机，明知不该说，却还是对车内的女子道：“夫人，倘若主子活着，他定然不肯见到您为他守寡。”
方才聂沛潇吹奏的一首《关雎》被忽视，又被出岫晾了一阵，直到船该停了才见她返来。好不轻易比及她主动说句话，竟还是一句告别之语。即使聂沛潇脾气再好，现在也有些禁止不住了，更何况他天潢贵胄自小顺利，那里有人敢如此违逆于他，爱理不睬。
“无可替代？为何？”聂沛潇更加不解：“就因为离信侯惊才绝艳，环球无双？还是因为他将你带回烟岚城，教你读书识字？可他厥后是如何对你的？别觉得我不晓得，你长得像夏嫣然。你为他滑胎伤情、独守云氏……这么多年莫非还没想明白？倘若他不死，你毫不成能成为离信侯夫人！他只当你是个传宗接代的东西罢了！”
一年前，那侍妾的面貌在现在变得非常清楚起来，出岫冷冷一笑，脱口辩驳聂沛潇：“您是灵肉分离的支撑者，但我不是。抱愧。”
京州城内秋意渐浓，城外翠湖之上仍旧风景无穷。鎏金溢彩的华丽云舟缓缓慢下速率，受聂沛潇之命筹办掉头返航。船行到的这一处风景奇秀，两岸丛林密布，不知是甚么树种竟能在这个季候保持翠绿，蜿蜒起伏映得湖面碧色清澈。
听闻此言，出岫倒是垂眸含笑，劈面前此人的痛苦怒殇装做不见，回道：“先夫在妾身内心，无可替代。”
翠湖之名，倒也不是虚传。若非聂沛潇的执意剖明，出岫实在很情愿多在此地逗留半晌，再看一看这美景，再赏一赏这风景。
“殿下，您的手……”冯飞忍不住再次提示。
聂沛潇垂目看向本技艺背，所见之处却不是那血迹伤口，而是被出岫咬过的浅浅疤痕。咬的是他的手，却在贰心上留下了深深的辙痕。
“夫人，诚郡王追来了。”竹影忧心忡忡地朝车内禀道。
出岫向后闪身，避过聂沛潇递过来的手，面上一片冷酷。她抬手抚着心口位置，用力闭了闭眼，再展开时眼底已是一片腐败，再无泪光：“似殿下这般风骚之人，永不会明白先夫所做的统统，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