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渐渐流逝,云辞只觉本身的心也垂垂吊了起来,唯恐屈神医断言出岫染上甚么重疾。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才听屈方笑道:“女人咳血,应是耐久失声导致喉头呆滞的淤血,并无大碍。”
两人指尖交叉,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厚重,有令人难以健忘的触感。都说“十指连心”,出岫想,若当真连心,则他与她,现在也算心心相印了。
可现在,事与愿违……想起母亲的态度,云辞不由轻声感喟,俄然就窜改了主张。他掌中把玩着出岫的纤纤玉指,想起她的字、她的琴,心中柔肠百结,逐步情动。
她恼他身为堂堂离信侯,却为了一个身染时疫的哑女,置合府高低于不顾;她也借此回绝给出岫一个名分,在那夜过后。云辞乃至思疑,母亲已晓得了出岫的实在身份。
情毒乃姜族特有的毒术,顾名思义,男女相传。男人若身中情毒,肌肤相亲时便会传给女子,女子受孕后又会传给腹中骨肉。并且,这毒奇特得紧,发作的征象也因人而异。毒只能下在男人身上,只会传给中毒后与之交合的第一个女子,女子再传给腹中孕育的第一个孩子。
要让四姨娘前来诊断?云辞心中升起不祥之感:“莫非是中了甚么毒?”
两人相互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暖热,有一种相濡以沫的温情。可不知为何,出岫脑中俄然蹦出来关于这四个字的出处——
出岫闻言长舒一口气。
出岫怕担搁云辞的事件,赶紧挥去胡思乱想,仓促折回院落盥洗手,又换了件衣裳。如此折腾半晌,等出岫再进清心斋时,理所当然比以往晚了近半个时候。幸亏云辞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她昨夜劳倦,起得晚了。
朝阳未升,清光昏黄,出岫醒来之时,身侧已不见云辞。回想昨夜,他腿疾不便,而本身又那般情动……最后,两人都是缠绵倦怠……
见那婀娜生姿的背影已渐行渐远,云辞才缓缓敛去笑意,正色看向屈方:“请神医直言,出岫但是有何不当?”
云辞见状又活力,又心疼:“费这些工夫做甚么?”
屈神医顺势伸手相请,并不避讳男女之妨,捏住出岫的脉搏诊治一番,又就着亮光探了探她的咽喉。半晌,没有说话。
出岫明白他的心机,便冷静起家,如常前去清心斋奉养。刚一走到清心斋门前,只觉喉头一甜,赶紧掩口轻咳一声。原觉得无碍,只是那掌心当中……又是一抹殷红赤色。
云辞坦诚地“嗯”了一声,眉峰蹙紧如连缀山川,毫不粉饰担忧之色:“可需再唤出岫出去?”
云辞尚未开口,屈神医已将出岫及云辞的症状说了一遍。
云辞知她脸皮极薄,受不住逗弄,也知见好就收。又想起昨夜去看望她时,那一摞厚重的帐本,语气一变,改成轻斥:“今后可不能熬夜了,那些账簿,不是你的差事。”
云辞非常安然地默许。
云辞只握住她的一只手,并不言语。
屈方沉吟一瞬,先道:“冒昧问一句,侯爷与出岫女人,但是有过肌肤之亲?”
云辞天然晓得这来由糟糕,她的实在企图不过是想替他分忧。这般想着,更觉心疼,不由拉过她一双柔荑,放在掌心抚弄:“傻女人,这些都不准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