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的同时,一道寒光已朝出岫袭面而来,屈方眼明手快伸手一挡,“咣当”一声,一把匕首已落在地上。出岫眯起双眼望去,但见那匕首上的红宝石殷红闪动,而刺中她双目标,是锋刃上的模糊赤色。
“见”字一出口,她手上突然发力,发簪的尖端已抵入咽喉。可这一刺还没深切,紧接着胸腔便涌起一阵锥心砭骨的疼痛,的确是让她肝肠寸断。出岫感到喉头一甜,下认识地伸手掩口,一个玄色的血块就此呕了出来。继而,她脑中也是一阵剧痛,整小我已顺势向后颠仆。
“浣洗房的掌事妈妈可并非如此说。”云辞蕉萃的面庞上是乌青神采,额上青筋模糊可见,“她说这披风洗洁净后交给你了。”
出岫否定:“奴婢并非此意。”
“是。”出岫点头承认,这披风恰是她被云起调戏那日,来葵水时,夏嫣然给她的那件。当日她还特地送去浣洗房洗濯了一番。出岫细心看向地上的披风,上头湿淋淋的,还沾着几根水草……莫非说,这是夏嫣然穿戴的那件?
这匕首……清楚是沈予所赠的鸳鸯匕首!云辞已将这把镶嵌红宝石的给了夏嫣然。恍然间,出岫想起了方才来时路上,浅韵曾说过的话——夏嫣然尸身之上,小腹位置,正正插着一把匕首。
“是吗?”云辞一双赤目如同丛林里的野兽,再也不见昔日的谦谦暖和,“那这把匕首你又如何解释!”
出岫的确难以置信云辞的草率:“仅凭一件披风、一把匕首、一份不知真假的供词,您就要定下我的罪名?”她倔强地与云辞对视,一在丹墀之上,一在丹墀之下,两两相望之际,皆从相互眼中看到了断交之情。
“本来我在侯爷心中,竟如此不堪。”出岫的目光缓缓划过刑堂里的每一小我,云辞、鸾卿、屈方、竹影、浅韵……每一小我,都变得如此陌生、刻毒、不分是非吵嘴。
此时现在,云辞的这段科罪之语,如同一把未开锋的钝刀,重重地砍在出岫心头。手起刀落以后,痛虽痛,却不能等闲致死。
莫非就是这把?但出岫不明白,这匕首与本身有何干系?她一句问话正筹算出口,竹影却俄然迈入刑堂,将另一把鸳鸯匕首奉上:“禀侯爷,别的这把匕首,是从出岫女人房中搜出来的。”
只这一问,已令出岫的心沉入了无尽深渊。她未曾想到,方才还令暗卫在浣洗房外头庇护她的云辞,转眼又给她安上这天大的罪名!
堵塞之痛突然袭来,出岫强忍着胸中怒意,想要再为本身辩白最后一句。她挺直了腰身,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本日这个罪名,不管是谁谗谄她,她也毫不会承认,更不会为此下跪:“即使我去杀人,也毫不成能用这把匕首。这一点,沈小侯爷可为我做证。”
“这不成能!”出岫睁大双眸,看向竹影手中那模糊发绿的宝石,仓猝对云辞分辩,“鸳鸯匕首成双成对,是沈小侯爷暗里赠您的新婚贺礼。我曾亲目睹过,您将那把镶嵌红宝石的匕首给了夫人,按理而言,这把镶嵌绿宝石的,应在您手中才对。”
认识消逝之前,出岫听到有人在喊:“终究解了!”
恍忽中,出岫仿佛看到了云辞略带欣喜的面庞。可她不懂,他因何而喜,竟然喜到要以手掩口。若非云辞眉宇间那一抹安抚的笑意,她几近要觉得他也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