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说走就走,沈予唯恐出岫再寻短见,他想劝,但苦于辞穷,千言万语只能唤出她的名字:“晗初……”
事到现在,沈予不得不倚仗太夫人:“既如此,还请您尽快命令寻觅晗初的下落。”
“现在云氏族人虎视眈眈,各个盯着离信侯之位。你不想着如何保下这位置,不想着如何替辞儿报仇,你对得起他吗?!”太夫人越说越是气愤,身形颤抖几近要昏倒畴昔。
但是太夫人却冷声道:“将她抱出来!这等没出息的女人,怎配与辞儿共享棺椁!”
“甚么前提?”沈予跪在地上立时抬首,目中毫不粉饰火急与焦炙。而这目光看在太夫人眼中,生生让她晃了眼。自她晓得云辞的死因以后,便也明白了夫君云黎的死因。是鸾卿亲口证明,情毒加上诛心蛊,唯有绝情弃爱方能解毒。
“交代甚么?”太夫人沉声打断沈予,“辞儿为救她,连性命都不要了!现在我只让她做个饵,又过分了?”
…………
立嗣派,拥戴嫡脉,主张从旁支里遴选子孙过继到云辞膝下,以嫡派嫡支的身份秉承爵位。
不成否定,沈予摆荡了,但他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在这位谢太夫人面前,他的心智如同稚童:“您当真会放她走?”
“您是挽之的母亲,亦是我的长辈。对您下跪也是天然……何况为了晗初,我心甘甘心。”现在沈予已忍到极限,双手藏于袖中紧握成拳,只差叩首相求。
听到此处,沈予恍然大悟:“那日您伶仃与晗初说话,就是为了这个?”
沈予正想着,但听太夫人又道:“本日是辞儿头七,也是他阴魂最盛之日,出岫选在本日寻死,不是没有事理。”她边说边看沈予,“你想好了吗?”
婚书吗?太夫人双眼微眯,安静辩驳:“那婚书固然是辞儿的遗物,可并无媒证之人具名盖印,便不算见效。”
事已至此,沈予亦不敢再担搁下去,赶紧大步走到棺椁前,对太夫人道:“还是我来吧!”说着他已挽起衣袖,双手置于棺盖之上突然发力,但听降落的木料摩擦声缓缓响起,半晌以后,棺盖被推开一半。
沈予哑然半晌,解释道:“我并非此意,只是想劳烦您派人在府上找一找。”
太夫人定定瞧着沈予,心中缓慢转过千百思路。她信赖,如果她的夫君、爱子在天有灵,也必然会附和她的决定!想到此处,太夫人再无坦白,直白道出本身的打算:“我要你来做辞儿与出岫的媒证之人,让那纸婚书立即见效!”
云管家天然领命称是,仓促进下去叮咛世人。这边厢他方才分开,那边厢沈予已突入佛堂,对太夫人道:“晗初不见了!”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将她藏起来了。”谢太夫人幽幽一叹,道出心中所想,“我没有对于她,也不知她在哪儿……不过你若承诺我一个前提,我便叮咛寻人。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给你个交代。”
“我是辞儿之母,你是他生前老友,你我二人开棺,也不算惊扰亡魂。”太夫人沉声再道,直接朝着云辞的棺椁走去。
太夫人和沈予一前一后步入灵堂,皆为这氛围所传染,不约而同回想起了云辞离世时的景象。因为云辞归天俄然,很多族人尚未赶来祭拜,因此这棺椁便一向停放在此,等过了头七再入殓下葬。为此,太夫人特地寻来世所罕见的香料置于棺内,可保云辞的尸身半月不腐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