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面上泪痕残留,已规复了沉着,对刑堂执事命道:“将二房全数押入牢中,我得好好想想,这笔账要如何清理!”
“你弑兄杀嫂,我为何要帮你讨情?!”云羡在旁听了半晌,早已是一脸仇恨与嫌恶。
花舞英一面垂泪,一面向太夫人坦白:“当年是我异想天开,企图坐上正妻位置,才在外头请了个江湖方士,想让您怀不上孩子……但我不知他是给您下了毒,更不知这情毒会男女相传……”
她缓了缓情感,见无人回声,才持续道:“实在二姨娘说错了,我是给你们一条活路。只要二爷肯接管家法措置,你与他都能保住性命……并且,我当即奏请太夫人封闭此事,除却本日刑堂内的知情之人,再不会有人晓得你们做下的歹事。”
出岫一个眼刀狠狠看去,冷声回道:“我暴虐?你侵犯侯爷时,推夏夫人入水时,三番四次热诚我时,歹不暴虐?若说暴虐,这云府高低,谁能比得上你云起!”
“蜜斯!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那些旧事奉告二爷,让他起了野心,想故伎重施效仿于我……二爷好歹也是老侯爷的骨肉,请您网开一面给他条活路,我愿以命偿命。”花舞英重重叩首在地,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想要为儿子求得一个前程。
出岫看向闻娴,竭力一笑:“多谢三姨娘体贴,我方才在外头听了好久,实在忍不住出去了。”她脚步不断,边说边往刑堂正中走,疏忽堂内一众目光,只看着丹墀上的太夫人,道:“恳请您将二房母子,交予媳妇发落。”
“若按家法,二姨娘与二爷毕竟是云府之人,血浓于水,或可饶他二人道命……”出岫停顿半晌,将花舞英和云起的忧色看在眼中,才又缓缓说道,“但极刑可免活罪难逃,我主张二爷受重刑。”
世人在这短短半日以内,经历了几番匪夷所思的大悲,个个也都心力交瘁,欲告别而去。谁知便在此时,却听刑堂门外俄然传来一声禁止:“各位主子且慢,夫人有话要说!”恰是淡心的声音。
“我天然是用心的,你们先杀我夫,再杀我子,莫非还要我部下包涵吗?我不是舍己度人的佛祖,也做不到以德抱怨!”出岫神采惨白地辩驳,一番话到处透着堪怜堪悲,痛恨而不失面子,悲忿而不失分寸。
出岫故作按住小腹,似是受了一阵难以忍耐的疼痛,转而再看太夫人:“二房害死两任侯爷,又伙同灼颜害我落胎,还企图混合嫡支血脉……现在侯爷后嗣无继,盖因这母子二人,必须严惩!刑律、族规、家法,还请您做个定夺。”
他正想着,但听太夫人已怠倦隧道:“本日都散了吧。容我好生想想如何措置二房。”前后不过几个时候,太夫人已失了那股精气神,好似是被吵嘴无常抽去了半个灵魂。
“蜜斯!蜜斯!此事与二爷无关,满是我一人所为!”花舞英目睹事情败露,赶紧跪地请罪,连称呼都忘了改,不自发唤出对谢太夫人出嫁前的旧称,“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最后会害了老侯爷……”
花舞英心胸不轨企图正妻之位,便请了江湖方士侵犯太夫人,怎料老侯爷念着伉俪之情,这情毒与诛心蛊便一向没有发作,云辞也艰巨地活了下来。再厥后,鸾卿偶尔熟谙老侯爷,发明他与太夫人中了情毒,老侯爷挑选舍己救妻,便拿伉俪间十几年的恩仇做幌子,骗过太夫人绝情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