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凑热烈?这便是她对本身琴艺的评价?聂沛潇不明白出岫为何要自我贬低,再想起她口口声声唤云辞“先夫”,内心更感觉不痛快。
“一概避见?”聂沛潇蹙眉,不由自言自语,“有甚么深仇大恨,值得出岫这么躲避?按理说,赫连氏世代公卿,门中文武辈出,赫连齐又是宗子嫡孙,今后必定是一族之主。出岫为甚么不见他?”
翌日凌晨,京州,诚郡王府。聂沛潇用过早膳,却不急着撤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几位幕僚说话,顺势刺探他离京期间的各种环境。比方,几位当朝大员是升是贬?左相、右相府里有何异动?京州城又有甚么大事产生?
心乱了,有些事情也就不得而知。哭着哭着,出岫在车里睡着了,待马车停下来时,她刚好惊醒,便听到竹影在外禀道:“夫人,流云山庄到了。”出岫整了整仪容,下了马车。府门前一排灯笼高高映照,令她刹时晃了眼,刚缓过心神,山庄里几个得脸的下人已齐齐跪地施礼:“见过夫人。”出岫赶了一天路,早晨又在追虹苑折腾一番,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对付下人们的巴结,便随便地摆摆手:“辛苦了,明日再来拜见吧。”言罢又转对淡心、竹扬等性命道:“你们也劳累了,都歇着吧。车上的行李先放着,明日再清算。”淡心等人领命称是,出岫便强打着精力迈下台阶。岂料刚走两步,流云山庄的管家俄然上前禀道:“夫人,刑部侍郎赫连大人,已等待您多时了。”赫连齐?出岫心中一阵恶感,或许另有一阵倦怠,她懒懒隧道:“转告赫连大人,本日天气太晚不便相见。”“是”。管家恭谨应下,出岫便进了山庄。走到待客堂前时,她特地绕了路,远远还能瞥见厅里亮着憧憧烛火,一个矗立的身影映在窗户纸上,显得非常耐烦而沉稳。
而这也是昨晚她用心给他但愿的启事之一,她要他记得,并且一向记得,爱能够熔化仇恨。更何况,机谋一事无分对错,不管福王造反是被谁所逼,反了就是反了,而文昌侯府支撑福王,错了就是错了。
出岫见聂沛潇主动问起来了,也不好再躲避,垂眸轻声道:“实不相瞒,妾身确有一事相求……是关于我家姑爷沈予的。”
或许这是天意吧!他因出岫夫人而舍弃一管箫,又从她手中获得一管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得不令人感慨。
“夫人的表情,本王很能谅解。但若要促进这事,的确很难。其一,子奉一家满门抄斩是七哥的意义,倘若本王保举子奉入仕,焉知他是否会存抨击之心,再来暗害七哥?
追思起往昔与沈予的点点滴滴,出岫不堪感慨:“实不相瞒,当初妾身一意促进想容和姑爷的婚事,乃至不吝回绝您的提亲……一则是因为想容对他痴心一片,二则也是妾身想为他留下一条后路。”
实在有一点,出岫没对聂沛潇说出来——即便沈予为了她,也不会找慕王复仇的。不然,云氏与慕王干系密切,沈予便会陷云氏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为了她,为了云辞,沈予不会这么做。
“夫人台端光临,本王不堪幸运。”聂沛潇在外看了半晌,见出岫一向微微入迷,才双手背负迈入厅内。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足以证明是真的在内心考虑过。但他所提出的两个题目,出岫都已想好该如何答复:“其一,姑爷是明白事理之人,最晓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事理。他从未出过仕,也不懂弄权,只一心重振门楣,毫不会做出甚么抨击之举。这一点,妾身能够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