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能感到身后有两道目光射来,来自聂沛潇。她不必转头已能感到他的怜悯,而那种感受令她如芒在背。出岫不想让聂沛潇看笑话,遂冷声斥问云想容:“你胡说些甚么?还不快归去?”
“是甚么?”不等云想容说完,出岫已冷声打断,一双清眸闪着寒光,直直落在她身上,“云想容,你想清楚再说话!”
“你让他出来见我!”云想容已是语带哭腔,万般委曲,“不管如何我也是他的老婆,是云氏的大蜜斯,他竟然在我云氏的山庄里公开罔顾伦常,又置我的颜面于何地!”
四座牌坊?出岫笑了:“您指的是那座贞节牌坊吧?”她缓了缓,自发得面对聂沛潇已不必讳饰,便照实回道,“不瞒您说,妾身早已萌发此念,想请慕王殿下即位以后赐立一座贞节牌坊。现在这事不过提早而行,妾身天然受得心甘甘心。”
闻言,聂沛潇双眼如同满盈了一层雾气,沉默很久,才道:“是有件毒手之事,不过本王想先问夫人一句,今晚宫宴之上,七哥强加于你的……四座牌坊,夫人受得可甘心?”
她话到此处,聂沛潇再也按捺不住,倏然从座上起家。仿佛是有一腔无以言表的疼痛垂垂噬入他的骨髓,跟着出岫的一字一句分散至满身,最后令他无可救药,靠近灭亡。
云想容见出岫站在两扇门之间,双手扶着门框,而屋子里的男人始终没有露脸。这番景象令她更加坐实心中的猜想,便故作气愤隧道:“嫂嫂,大哥死去经年,你独守云氏的确艰巨。可你不能……你不能……夫君他……”
“即便要保护云氏,也不是非得要一座贞节牌坊……”聂沛潇冲口而出,“牌坊的事,只要夫人有一丝勉强,本王愿去压服父皇与七哥,收回成命。”
出岫看出云想容的手腕,明白她是用心要将事情闹大,好以此断了本身与沈予的暗里打仗。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若当真让云想容坐实此事,只怕她辛苦运营的名声就毁了!
出岫心中一揪,也未几做迂回,开门见山问道:“殿下是有甚么急事?”聂沛潇抬目望去,并未马上回话,反是问道:“本王深夜拜访,可会对夫人形成困扰?”他话中闪着些微期许,只盼着能在出岫面上看到一丝羞赧,抑或红晕。但是他绝望了,出岫神采如常,只是笑回:“妾身固然寡居,但也不是矫揉之人。您既然深夜前来,莫非妾身还要以‘男女之妨’为由,将您赶归去不成?”这原是一句打趣话,可出岫发明聂沛潇听后神采更黯。她见状也只得收敛起笑意,谨慎翼翼地问:“殿下但是碰到甚么毒手之事?若能用得着云氏,您但说无妨。”
只是这半晌的游移与沉默,却使得云想容心中更凉,她不管不顾地站在阶下怒指出岫:“除夕家宴共桌用饭,为何我们都困乏不堪,唯有嫂嫂和夫君毫无倦色?这半夜半夜夜深人静,嫂嫂又有甚么要紧话对夫君非说不成?晓得内幕的,是说嫂嫂与夫君有要事相商,不晓得的,还觉得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