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空落落的腊梅枝头顶的簌簌白雪,冰冷又沉重。
“你们都一样,不要与镜春斋的主子等闲起争论。明处时多让着些。”王妃渐渐含了口汤汁,倒比方才舒畅多了。
而念及独一亲弟,神采便又惨白了一分。
“多谢提点。”
天子脚下,何其繁华,一派乱世情状。城门处车水马龙,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呼喊声不断于耳,守城的卫兵一见摄政王府的徽记,二话不说地放行了。一行人马缓缓驶入朱雀门,穿过数条大道,方垂垂静了。
“林女人,奴婢先领着您去见王妃。”
按照摄政王常日风俗,向来是晚膳摆在哪处,便安设在哪处。
自打一行人浩浩大荡地进了侧门,早有那聪明的小丫环瞅着,归去知会王妃了。
秦嬷嬷舀了些红枣雪蛤汤端给王妃,劝道:“王妃好歹用些,这雪蛤最养皮肤,津润补阴,吃了对身材好。”
“燕竹那边,你多体贴着些。”王妃从不打盲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燕笑的脸刹时阴转多云,喜笑容开。
“奴婢晓得分寸的。”燕笑人如其名,嘴角处有两个圆圆的酒涡,笑起来甜美都雅。论起来,还是母亲给她备下的通房丫环,跟着她进王府时方才十岁,一晃眼,竟也十八了。王妃渐渐思考着,又打量了燕笑几眼,终还是舍了这个动机。燕笑被秦嬷嬷调教地极好,牙尖嘴利,无能会做事,关头是忠心。且至今没犯过甚么大错。
林七许倚在柔嫩的鹅毛垫上,渐渐展开眼。
“嗯,离正院另有多久?”林七许实在更想晓得些王妃的事儿。
邻近晌午,不过秦嬷嬷一个眼神。燕笑便领着端捧鎏金托盘的小丫环奉上七菜一汤,梨花木雕凤圆桌满满铛铛地摆了一桌,王妃拾起银箸,夹了两片莴笋,便又搁下了。
到时寻个外院管事,成了媳妇子,还能持续当差。
王妃斜斜看了眼犹自忿忿的燕笑,又好笑地望着面前满满一盅雪蛤汤,含笑道:“王爷不畴昔尤姬那处坐坐罢了,晚膳尚在这儿用。”
王妃闭着眼,闻言只点点头,道:“沉香榭与镜春斋毗邻而居,指不放内心如何测度我。真觉得我妒忌她得宠么。”不过生下后代,多得些青睐罢了。
燕许服侍书房,与王妃打仗未几。这燕竹倒是正院出来的丫环,她答道:“再拐过一道门便是了。”
只是听她和燕许克日一口一个女人,林七许暗叹,王府端方果然极大。
燕竹眼明手快,从背面取出一件丰富的乌黑织锦外相斗,细细地系住带子,恭敬道:“奴婢燕竹,奉王妃之命服侍您。”
燕许朝林七许福了福,方不紧不慢地走了。
一日没给王妃敬茶叩首,便连侍妾都算不上。一个通房丫环,都是汲引了。
“嗯。”林七许面色泛着些蜡黄,精力恹恹,约是水土不平。
“燕竹和两个婆子,已去了沉香榭。方才奴婢瞧见一镜春斋的小丫环在竹林边探头探脑的。”在厅堂服侍茶水的阿芜,趁着王妃净手的间隙,上前回话。
林七许侧过甚盯着她,这燕竹果然乖觉,凑过甚来,谨慎道:“王妃夙来端淑宽大,待人暖和。女人还需本分些,王妃喜好端方的人儿。”
固然世人尽道,王妃行事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