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请罪。”林七许目光平视火线,无半分惧色,不卑不亢道,“今儿王爷在镜春斋外闻声的一番对话,是妾身用心叫她们去说的。这些日子,如王爷所见,妾身过得并不快意,只是王妃有孕,不敢冒昧打搅。是以连着几日,都让人重视着镜春斋那处。”
她,是林七许。
摄政王放下一卷诗册,非常讶异,伸脱手去扶她,道:“林氏,你做甚么?”
“你身子既已好得差不离,该有的端方礼数,一并都做起来。”摄政王欲言又止,定定看了她会,终扬长而去。
话说返来,这林氏的胆色本领,他也不是第一日领教了。他面上失了笑意,微沉道:“既知是错事,怎的还照做不误?”
“可跟王爷跟前的人探听过,是如何去的沉香榭?”王妃胸口有些恶心,推开那碗红枣银耳羹,由着蔡嬷嬷拭了拭唇角。
她有最深切的危急认识,洞察民气亦是一把妙手,摄政王实在就在等着她堕泪伤怀,与他提及那无缘的孩子,然后他略微安慰几句,此事,就完整揭畴昔了。
王妃好笑地睨了燕喜一眼,便听外殿唱驾声传来:“王爷驾到。”
燕喜说得滚滚不断,一见王妃默不出声,也见机地闭了嘴。
只是,她不是那些打小金尊玉贵堆起来的闺阁蜜斯。
“还没,过会儿奴婢就去寻燕许姐姐。”燕喜点头道,又弥补,“燕许姐姐在江南那会,服侍过林姬一阵子,还是她陪着林氏进的府,和燕竹交代结束,这才回了前院的书房当差。”
这件事,永久都不会揭畴昔。
不过,这林氏的胆色终令他刮目相看。
如她所料,摄政王早就内心有谱。
林七许坐在中间,眼眸深深沉了下来。
可林七许并不筹算在摄政王前谈及那尚将来得及感受的小生命,因为他们并不感同身受。她经历的伤痛哀思,摄政王永久不懂。
林氏既另有些本领,想求些面子。陪着她作出戏,摄政王倒也没甚么不肯意。若非此事,还不知这韩茜雯手伸得越来越长。
且她此番身材大亏,若不好好保养,今后怕得缠绵病榻,汤药不竭。更甚者,红颜薄命。撇开言官非议,朝政大事,只说府内:王妃胎气不稳,而林氏滑胎与王妃到底有些干系,真的放手去了,凭添一条性命不说,血光之灾,也不易王妃安胎养气。
“林七许,说过的话要铭记在心才好。”
摄政王那里听不懂秦嬷嬷话里的隐晦之意,不过是韩庶妃见王妃卧病静养,不便理事,而秦嬷嬷与蔡嬷嬷又只是下人,一时有些盛气凌人了。
好胆色,好战略。
摄政王面色沉寂,大步踏入阁房。先体贴了王妃与胎儿一会,便开门见山,道:“韩庶妃克日理事管家,可有前来叨教过你?”
燕竹见林七许跪倒在榻前,不由慌了神,先搀起林七许,心疼道:“虽说铺着地衣,烧着炭火,也细心受凉。主子您这半分不珍惜自个儿……”
说到底,和她是一样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