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闺蜜友情,且是丧母之人,故此同病相怜。
林七许暗自腹诽地想。
轻风拂过,模糊传来窸窣声响。
内殿沉寂如水,装点着几株新奇美好的天香百合,温馨地恍若已非人间。隔着莹透光亮的垂锦纱,林七许笑盈盈地回道:“你家娘娘与我了解多年,可惜我身在王府,消息稳定。若非今早传出动静,怕还不知她已入宫为妃。至于明日赏荷,叫她放心,我必前去相伴,好话旧情。”
内苑乃太后与嫔妃居住之处,等闲人等不得入内。
佩玖稍一思考,便也赶着往回走。
她转动了乌黑温润的眸子,调皮道:“内苑凌晨很热烈呢,王爷如果闲这怡月殿太清净,纳几位mm来便是,保管整日争奇斗艳,热烈不凡。”
摄政王淡笑道:“确切。”
口气极其亲热熟稔,并无一丝勉强陌生的对付。
林七许好笑地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王爷急甚么,嫡子不是来了么。”
“妾身明白。”
正时,帘栊一挑,闪进燕竹的人影。她屈膝一福,悄悄道:“锦画堂差人来了。”
摄政王不置可否,眉眼间如有所思。
林七许似笑非笑:“今晨,皇后身子仿佛不适,又恰逢有个宫嫔说话不当,正要严惩那会,那位小主突地晕厥畴昔。传来太医一瞧,也是喜脉。”
“可喜可贺。”林七许唇角一抿。
“快些去吧。”林七许不自发地放低了声音。
燕竹含笑道:“楚秀士有孕,不宜和旁人同挤一处,为防着磕着捧着,已挪到了锦画堂。且现下,皇上晋了她的位份,是楚小媛了。”
那宫婢放下提着的一颗心,说了好些讨喜的话,才喜气洋洋地辞职。
手腕上空空如也,余下一圈淡粉的陈迹,佩玖也有些孔殷。行宫分为表里两苑,内苑住着天子太后及妃嫔宫人,外苑方是山林景色,楼台水榭,常有大臣命妇觐见,很多宗室后辈亦寻景玩乐,人来人往,鱼龙稠浊。落下了贴身物件,实在不太安妥。
林七许与摄政王相视一眼,明显皆无印象,问:“何人?”
林七很多么乖觉,对着澹静多思的摄政王,慢慢道:“楚小媛是两淮楚家的嫡长女,身份高贵,何如年幼丧父。她娘家宅邸比邻林府,也经常串门说话,有了些交集。”
王爷你不必忧心忡忡的。
言毕,便有一宫婢掀帘而入,非常谦谨:“见过王爷,侧妃。”身后另有小宫女捧着锦缎快意,她对林七许微微一笑,道:“娘娘牵记昔日情分,颇是顾虑侧妃。近一年未见,还望明日务必赏光。”
只见佩玖毫无知觉,她手臂悄悄一晃,成心支开身边人:“佩玖,我手腕上的那串银丝扣镯仿佛落在了先前赏景的凉亭里,你去替我寻寻,我去前头的石椅上歇会。”
行宫依山傍水,湖泊、林木相间瓜代,草木富强,蔚然成风。林七许携了佩玖缓缓行于一条林巷,两侧古桐庇荫,翠绿森凉。不远处是一大片荷池,冷风穿过莲叶,有股安好的荷香。
摄政王负手立于窗前,很有些感慨:“父皇继位时,只要两位弟弟,此中一名尚在襁褓。另一名便是裕王叔。本王虽是父皇名义上的宗子,可先头也有皇兄短命,上面的除了皇上便是梁王了。”
林七许眯起眼,不动声色地侧首望去,眼尖地瞧见麋集的林木间,有白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