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一行车马载的人,都是送去贡献摄政王的美人。
何况林七许如许的面貌姿色,坊间对这位林府大蜜斯的描述,也令冯掌柜非常欣喜,“淑惠端和,宜家宜室”,传闻很多世家大族的嫡公子都有与之攀亲的意向。
“经此一去,名声面子,是必定没了。但是,冯掌柜,我不在乎这些。您也晓得我小时候的日子,何来的脸面与庄严。赵家嫡宗子脾气阴狠暴戾,且现在已不能人道,更是变本加厉。当家夫人陈氏夙来仇恨于我,儿子又遭此天灾,待我过门必日日刻薄。至于娘家,赵芷萱和林言轩待我如何,您最清楚。”她悄悄地盯着脚面的胡蝶,嘴角笑意始终稳定,“冯掌柜,我母亲死的冤,我mm死的惨。我希冀着其琛能金榜落款,飞黄腾达,将来讨回一个公道。但这前提,我毫不能嫁到赵府。”
曾在林府上培养花草,一次佳节宴饮,便被知府看中了,因家中父母钟爱名花,便舍着脸向林言轩讨要此人。林言轩略一思考,不过一花匠尔,能卖好过知府大人,怎不划算,当下一拍即合,方力贵被派去了知府家做事。
林七许悄悄一叹,歇了此等没用的心机,策画了下过会儿的统统章程及能够产生的不测,无声无息地一笑。
冯掌柜心念转过千回,负手于背后,在诺大的店堂内交来回回地走。其内心斗争,明显狠恶到了顶点。
采办此事的姑苏同知挑遴选拣,世家里的貌美丫环,豪门里的小家碧玉,唯恐摄政王见多识广,不甚对劲,毕竟在底下人的鼓吹下,从青楼楚馆里采买了多少风情万种的瘦马。
就如许,渐渐挪到最后,佯装捡帕子的模样。
如许卑劣的环境下,摄政王莫说还没出城门,便是依仗显赫,威风凛冽,已走出京畿道,也得转返来。
偏巧这林七许,就是淮南林氏的长女,官宦之女。
林七许瞅着,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心道,该下副猛药了。
林七许暖和道:“掌柜的难处,我是懂的。还望行事谨慎,不然过后清理,扳连你们,我也于心不安。”
林七许做梦都没想到,这嬷嬷出自摄政王妃身边,打理碎务是一把妙手。王爷此番南下,没带任何姬妾,王妃便差了秦嬷嬷陪侍,便利平常起居,也防着一些不循分的小蹄子趁机白日发梦。
刚巧摄政王驻留的光阴里,姑苏秋雨冷落,绵绵不竭,连线断的雨珠从琉璃瓦流下,滑完工一条条晶莹剔透的水帘,伴着几株金黄小巧的桂花耔,勾连交汇成一片秋意气象。
雨声垂垂堙没在水光潋滟里,只余屋瓦上的几缕残水。
花锦香铺和方家是母亲在外头留下的独一两条门路,此时现在都派上了大用处。
方力贵安闲此中。
随后见无任何不测,自嘲地想,好好的王谢令媛,世家女儿,何必自荐床笫,王府的水深得便是她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尚且谨慎纤细。
莫说制香本领,小时候凡是有个病痛,姨娘也能悄悄地写个方剂,托人出去买药煎药。不然,以赵氏心肠,姐弟三人哪能安然生长。
林七许立在堂中,春季凉薄的光晕拢在脸上,愈发显得她眉宇高洁,身姿娟秀。冯掌柜念着姜姨娘的好处,怎可让她的女儿同娼妓扯上干系。
“冯掌柜,我啊,是不成以嫁到赵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