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操心了。”
宁国公郑家的孙媳胡氏携着郑惠,亦笑容相迎地前来。她与胡氏还说得上几句,只郑惠那扭捏不开,期呐呐艾的神情,使她很有暴躁。
偏摄政王议完政事,恰逢了捂着脸飞奔的郑蕙,又几乎撞上了神采匆慌的胡氏,一时候摸不着脑筋,待林氏请过安后,便问了出来。
“你如故意,劝劝你弟弟,何尝不好。”摄政王拿世俗的标准衡量这桩婚事,只想她是担忧家世名声等的,竟上了些心机。
郑惠也有些不知所措,大略少女心性,面皮儿薄,扯过帕子便提着裙角奔了出去。
玉华行宫,湖畔山林层叠交映,树木参天苍翠,站在高处略略一瞧,便风景殊美娟秀。长年有人经心办理花草,顺着辟出一块不大不小的湖栽种荷花,每当隆冬,湖面尽被荷花撑起的绿伞遮满,湖面风来微皱,有清清的荷香四溢。
胡氏这会对林七许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了,本只当这副良善温软的性儿是装的,不过自家女人特别地贴了上去,以宁国公的职位权势,何曾想到会遭到回绝。
摄政王听着也很别致,平凡人家多是十五六结婚,。林其琛他也打过照面,人物漂亮,前程称得上光亮,若郑蕙执意下嫁,姐弟俩合计一番,倒也能成一桩美事。
林七许思忖半晌,才本来地说了遍事情委曲。
他与林氏说话的兴趣常常比床第之事更浓,只因她说话的口气、看事物的角度都极其与众分歧。
林七许心底苦笑,如果不知弟弟心机,她或许会加把劲。
郑大儒乃宁国公的庶弟,二人分歧也是京都闻名,早便分开处了。郑蕙父亲是宁国公一母同胞的弟弟,豪情甚笃,只名声略有瑕疵,生了场大病后不再为官上任,整天在家闲赋。后父母接踵过世,于女色上垂垂放开了手脚,申明不大好听起来。
嘴上道:“女孩儿家名声要紧,这份礼情意有些贵重,郑女人可千万收好了。”
摄政王连连啧道:“按你说法,你弟弟还如何说亲?”
七月十八,是她正儿八经的生辰。
摄政王早命人备下了轻舟,林荫下她望着收支的宫女,笑道:“她们都忙着甚么?”
字里行间的“女孩儿家名声要紧”“贵重”“千万收好”无一不是提点的话语,衬得郑家教养的女人轻浮又不知礼数。
她全无可惜之意,如常道:“郑家家声又格外松散,且看辅国公世子夫人便知。如何能瞧得上其琛那离经叛道的行动。”再加上个不知廉耻的亲姐姐。
士族皆枝繁叶茂,树大根深,旁系若出了得力人才,有本家帮衬,这支族人便能腾达。像娴妃的那支,现在在孙氏便说得上话了。可若旁系子孙平淡,待败光家业,只能拖儿带女地凭借族内布施,愈是血脉偏僻,出了五服便无向来往了。
“再缓几年罢。其琛尚无结婚之意。”
“多谢王爷惦记了。”
绢帕面料上乘,花腔儿也新奇,只这绣工,林七许随便看了几眼,不免啼笑皆非。
末端浮起几缕淡淡的忧色,只道:“其琛偶然结婚,妾身也感觉晚些年事才好。何况郑家门槛太高,不必惹这些闲话。”
前几日烈阳当空,她只窝在阁房乘凉,连亲菱处都懒得走动。
来宾浩繁,唯独一户人家,令她哭笑不得。
话说返来,哪怕内里闷热难当,王爷可贵闲暇,又肯给她做脸相陪,她断没有不识汲引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