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他抓着卧倒在地,她并没有来得及去看身后的景象,他手上的伤口,应当是被炸开的酒坛碎片割伤。
她一身洁白无尘的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头上,衬着白净的锁骨更加晶莹玉润,那五官生得非常小巧详确,虽有些惨白,却并不影响美感,反而添了几分荏弱温馨。
“你的手……”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下一刻,白湖幺的声音传了出去——
“本王这一时半刻还想不出来,要跟你提甚么要求。”卓离郁站起了身,“等想到了,再来跟你讨。”
简练而高雅的竹屋里,铺着乌黑狐裘的软榻之上,躺着一道乌黑而纤细的身影。
“为师只是想提示你一句,皇家的人大多凉薄,他们自小感化在权力与诡计当中,对人底子不会有多少至心,他们考虑的永久只是本身,他们风俗了高高在上,风俗了万众敬佩,齐王对你好,大抵也只是对你这桀骜不驯的脾气产生了新奇感,图一时的兴趣罢了。”
“为师的奉劝都是为了你好,选齐王,不如选谢将军。满口仁义品德的文官最要不得,有权有势的皇家后辈端赖不住,勇猛善战铁血冷峻的武将,倒是令人能有几分敬佩。”
第二日凌晨,妙星冷果然听到了屋外的喧闹人声。
那一双如柳的眉毛之下,双目紧闭,均匀却又微小的呼吸声,明示着她的病入膏肓。
那么,该对她提一个甚么样的要求呢?
老狐狸不说,她问了也是白问。
现在已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要真是不怀美意,他大可直接夺走了灵芝再来威胁我,我是真打不过他,在武力上敌不过就已经占了下风,老狐狸你想想,他何必大费周章地算计我呢?没准是真想与我敦睦相处。”
“无妨,小伤罢了。”卓离郁的神采安静无波。
“甚好,那就有劳师父了。”
“阿星,为师公然没有藐视你。”
曾经高高在上的护国公,现在是个隐居的闲人。
“好。”妙星冷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那我们就此别离,我要带着灵芝归去救人了。”
“本日之事,真是要感激你了。”妙星冷道,“你说过,你帮我拿灵芝的报酬我已经付过了,不算偷灵芝的这件事,我还欠你一小我情,明天要不是你提示我不能开酒坛子,那间储藏室,恐怕就要成为我的埋骨之地。”
“这么说来,他是看上你了。”白湖幺走到了妙星冷身边,“你内心是如何想的呢?”
储藏室的金锁断了,这事天然瞒不过府内的人,只需推开门那么一看,就知千年灵芝失窃。
“有是有,但他所提的前提也格外简朴,就是让我去王府做客。”
这么一点伤痛,哪值得他在乎,乃至不值得他皱一下眉头。
妙星冷坐在床沿边上,望着床榻上惨白的女子,见她的唇有些干枯,便倒了一杯水,迟缓地灌进她的唇间。
月色倾斜了一地的月华。
“记着你在将军府承诺本王的前提,明日下午要来齐王府做客,可别忘了。”
妙星冷回过神以后,转头看向卓离郁,视野捕获到了他流淌着血的手掌心,又是微微一怔。
她不由猜想启事。
阿谁看似浅显无奇的储藏室,躲藏着如许的杀机。
……
“很快,半个月以内。”
度过了一个闹哄哄的上午,过了中午,她这才走出府门,筹办去齐王府赴约。